第46章 朕要掀桌,急死了都!(第2/4頁)
回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一看果然不對,眼睛腫得厲害。
“你,怎麽回事?”莊青瞿疑惑。
倒並非不擔心,實在是他很是很了解這個人——什麽困難能嚇哭宴語涼,什麽人能欺負哭宴語涼?就他那上躥下跳的德行和一肚子鬼主意,不可能的事。
近來又沒什麽不開心的事,那為什麽……
“總不是在擔心北漠吧?阿昭放心,有我在,就算他們明日就來亦不會讓他們踏上大夏之土半步。”
“……”
“阿昭,到底怎麽了?跟我說?”
結果宴語涼不說,只一頭撞他懷裏緊緊摟著他。至此莊青瞿終於也有點慌了,他就沒見過宴語涼這樣。
偏偏他又正好非常不擅揣測人心、更不擅長哄人。只能無措地把人抱起來笨拙地吻他。
“阿昭,你說話。”
一邊安慰,一邊深刻反省——他時至此刻終於真切地知道了當一個人把事情憋在心裏不肯說話時,身邊的人到底會是什麽樣一種心疼又無力感覺。
他脾氣確實是要改,也在慢慢改了。
可就算都是他以前做錯了,能不能不要這樣懲罰他……
……
最後,宴語涼是用“做了噩夢”編過去的。
說是做噩夢夢見有狼追他,嵐王去救他,結果還被狼吃了,等醒來的時候就發現哭了一臉。
聽得莊青瞿無奈又啞然失笑。
“阿昭是忘了往年圍獵的時候每次誰打的郊狼最多?還是忘了你特別喜歡的那只白狼毫筆是怎麽來的?”
“抑或是忘了你冬日的狼毛大氅,忘了你戴了一冬天的那條炸毛大圍脖?是忘了筍片紅椒燉狼肉?”
“我會被狼吃?誰吃誰?阿昭是忘了當年誰吃燉狼肉吃得最香?”
他如今也有點學會了,會從背後給皇帝呼嚕呼嚕毛,又輕輕啄了他臉頰一下:“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最近北漠之事、還朝之事、京官述職樣樣堆疊在一起,阿昭應是思慮過重才會做了噩夢,回頭叫太醫給你多開兩幅安神茶。”
“不怕的,你的大夏如今有一堆忠臣良將,還有我在。什麽都不用怕。”
宴語涼點點頭,卻依舊緊緊抱著他。
“嵐嵐。”
“嗯?”
“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
“你跟朕說,朕也想給你點什麽。你都給了朕那麽多東西,狼毫筆,狼皮大氅……記得嵐嵐的生辰是五月,也快到了。”
他側過臉,定定看著嵐王清淺的眸子。
嵐王一臉寵溺又無奈:“我不要什麽,我想要的都有了。”
宴語涼不知道嵐王是不是真的什麽都有了,但記憶中那個蒼白著臉的少年卻一無所有。
他失去了全部家人,狗皇帝還說把他當弟弟。後來少年長大了,還肯溫柔地看著他,宴語涼只想把曾經欠他的都補給他。
“阿昭,我真不要什麽。”嵐王道。
“阿昭隨便送都可,送什麽我都喜歡的。”
宴語涼“嗯”了一聲,心裏卻繼續酸澀澀的,他似乎倒是也沒有什麽東西能給嵐王。
能給什麽?到不如說他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嵐王給的。狗皇帝失憶了一無所有,唯一能給的也只有……
“嵐嵐。”
“既是隨便朕送什麽,朕就送上朕自己吧。”
“朕身體真的已經好了,嵐嵐什麽時候願意給朕臨幸、跟朕上床?”
……
宴語涼是萬萬沒想到,莊青瞿十分嫌棄。
不僅一臉嫌棄,在被皇帝一路積極地蹭、積極地投懷送抱之後,嵐王擋開他並最終憋出來了一句:“宴昭,你檢點一些。”
這!
宴語涼:“青卿以前自己說的,咱們之間已經很多次了。本來也早就不檢點!”
莊青瞿:“以前是以前!”
“如今阿昭失憶了,就只算我們才認識剛剛兩月而已。區區兩月就想……這像什麽話?”
這話聽的著實好笑,宴語涼本以為他是口不擇言與自己胡攪,可一擡眼竟發現嵐王那邊是一臉理所當然、義正辭嚴。
他居然是認真這麽想的!
絕了。宴語涼嘆服,都說大夏的高門大戶素來一本正經禮教森嚴,如今看來果真害人不淺。
也怪他,一報還一報。當年把人當弟弟,如今茹素沒肉吃!
天道好循環,就看饒過誰?
……
北漠。
天降大任於宇文長風,遊學十年到處浪,剛回國就獨當一面。
所幸他反應夠快,更所幸他有一個厲害老爹。
早在他們來使的路上,除了“少女之友”之外,荀長就曾用過另外一個詞兒調笑過他,那個詞叫做“地主家的傻兒子”。
宇文長風當時還很費解。直到後來路過賀蘭紅珠,他那十年不見的老爹好好的招待了一番使團,並告訴他以前京城住在他們家隔壁的王叔叔這幾年在北漠王都的菜市口賣炊餅,讓他萬一有困難就找這位王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