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5章 生財有道

“狀元紅?”王鷗咀嚼著這個名字,大概猜到了一點李牧的意思,但她沒有說出來,而是等著李牧解答。

“對!狀元紅!”提起自己熟悉的事情,李牧便滔滔不絕了,他又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旋轉了一下,透紅的酒液在杯中蕩漾,道:“本來我是沒打算鼓搗這個酒的,但是近日聽聞了一些風言風語,有人說灞上酒坊的酒粗鄙,只靠酒勁大吸引一些莽夫,真正的文人雅士是不屑於喝的……我一琢磨,人家說得有道理,文人雅士麽,總得喝點不一樣的。所以我就在黃酒的基礎上,開發了這種新黃酒,為了配合文人雅士的志趣,取名為狀元紅,投其所好。”

白巧巧和張天愛沒聽出什麽來,她們不懂這些事,王鷗卻印證了心中所想。李牧所說的那些‘風言風語’,她也有耳聞。這個消息最初的來源是國子監。

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在李牧手上吃了大虧,一直稱病在家臥床不起,國子監上下深感恥辱。但他們是一介書生,心中雖有怒意,卻敢怒而不敢言。明的來不了,只能來暗的,誰都知道灞上酒坊有李牧的份子,他們便想通過詆毀三杯倒,試圖讓所有人把灞上酒坊產出的酒視為‘莽夫’酒,最好壞了灞上酒坊的名聲,徹底斷了李牧的財路。

但在王鷗看來,這都是小兒之舉,完全不值得理會。知道李牧這個人後,她便買了灞上酒坊的酒品嘗過,酒確實是好酒,就算這些學子再怎麽詆毀,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她沒有想到李牧竟然會較真,還為此特意開發了一種新酒。如此行徑,似乎也沒成熟哪兒去。但是必須得承認的是,這新酒嘗起來,比之普通的黃酒要好很多。與那灞上三杯倒相比,多了幾分綿軟香甜,加上獨一無二的泛紅酒色,若拿到市場上去賣,絕對會受歡迎。

李牧取名為‘狀元紅’,更是神來之筆。皇帝一個月前便頒布旨意,轉過年來,要舉行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制科科舉。也就是說,在武德年間的第一個狀元孫伏伽之後,大唐即將要在貞觀年間出現第二個狀元了。

此時出現一種酒名為‘狀元紅’,學子們能不去會買一壇嘗嘗?

“不知道這種酒,侯爺打算賣多少錢一壇?”

李牧嘿嘿一笑,道:“這酒既然以狀元為名,那當然便宜不了。怎麽也得比那粗鄙的三杯倒要貴吧,我看,十貫一壇差不多。”

“十貫?”這回不止王鷗,白巧巧和張天愛也都聽懂了,李牧竟然想把酒賣到十貫一壇,這是賣酒嗎?賣的是金子吧!

王鷗走南闖北做生意這麽多年,未見過像李牧這樣做生意的,擔心他受挫,好心提醒道:“侯爺,那些學子們手裏也不都是特別寬裕。就算是門閥世家子弟,這一壇十貫錢的酒,恐怕也是喝不起的。你把價格定這樣高,恐怕銷量會有所影響。”

李牧擺了擺手,道:“無妨,狀元只有一個,酒當然也不是誰都能喝的。我這個人做生意從來都賓至如歸,能花這麽多錢買這種酒的人,就算他當不成真狀元,我也得讓當上酒狀元。不定價高一點,怎麽顯得出他酒狀元的身份?”說著,李牧笑了笑,道:“不要擔心,我有辦法賣出去。”

聽李牧如此說,王鷗也就不再勸了。若換一個人,王鷗肯定會覺得此人愚蠢至極,但說出這話的人是李牧,她便是另一種想法了,雖然不看好,但是也隱隱覺得李牧恐怕能做到,因為李牧已經做到了很多讓人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提起做生意這個話題,李牧想起了前幾日跟白巧巧商量要開一家鋪子的事情。李牧雖然做生意,但他的生意,酒坊也好,馬場也好,都不是店鋪經營的模式,對如何開一家店鋪他也不甚了解。而王鷗則是此中的行家,李牧聽程咬金說過,王鷗的生意做得很大,長安洛陽都有店面鋪子,問問她的意見應該是沒錯的。

“王家姐姐,前幾日巧巧跟我商量,她在家待著煩悶,想要開一家店鋪,依你看,現在這長安城中,哪個地段合適?”

王鷗聽說白巧巧要開店鋪,眉頭便微微蹙起,她心裏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能行麽?

以她與白巧巧接觸的幾次來看,白巧巧不像是能做得了生意的,一來她太過於喜怒形於色,什麽都表現在了臉上,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再者,她也沒有那麽多算計,沒有害人之心,更無防人之心。而做生意這件事,沒有算計是絕對不行的,必要時候,害人的事情也得做,防人之心更是片刻也不能沒有。她自己一路走來都如履薄冰,白巧巧麽……她是覺得不成。

但李牧問起,她又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猶豫了一下,問道:“不知巧巧妹子打算做什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