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瓦倫西亞進行時

站在瓦倫西亞外海不遠處的巖礁堡上,可以眺望遠處的月亮灣。

這個美麗的名字來自瓦倫西亞沿海那一圈巨大高挺的峭壁形成的獨特地勢。

月亮灣位於這一片陡峭岸壁的一側,整個海灣如同一彎環抱的圓月。

海灣不大,但是風平浪靜沙灘綿延,海水湛藍而又清澈見底,兩側陡峭的山壁把海灣包裹在其中,讓這裏顯得異常幽靜而又隱秘。

當年羅馬人曾經在這裏建造過軍港,憑借著同樣在不遠處的巖礁島上建立起的堡壘可以隨時預警來自海上的威脅,所以駐紮在月亮灣裏的海軍完全不用擔心,因為被敵人偷襲而被封鎖在港灣裏。

後來的摩爾人也看中了這個地方,他們把艦隊至於月亮灣之中,同時他們在巖礁島上開始建造長久的城堡。

這就是如今瓦倫西亞外海海面上那座著名的巖礁堡的由來。

幾乎與直上直下的峭壁平齊的城堡墻壁與整個巖礁島已經渾然一體,甚至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分辨出哪裏是峭壁哪裏是城堡。

不過巖礁堡在後來的名聲可不是很好,除了作為瓦倫西亞在海上的堡壘之外,這裏也是臭名昭著的監獄。

不論是那些大名鼎鼎的江洋大盜還是在權力角逐中慘敗的貴族,很多之前名聲顯赫的人物被關押在巖礁島的監獄裏,而一旦進了這個地方,就很少有人能活著出去了。

而且隨著地中海局勢的逐漸變化,雖然奧斯曼人來勢洶洶,但一時間還威脅不到伊比利亞,所以巖礁堡守軍規模並沒有擴大,倒是這裏的監獄地盤兒漸漸擴充了不少。

被關在這裏的人形形色色,有些更是兇名遠播,所以巖礁堡在瓦倫西亞人眼裏就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沒有哪個正常人願意靠近這個到處都是巖石的島嶼,在很多人眼中這裏就是邪惡和黴運的代名詞。

奧孚萊依現在就正站在巖礁堡西墻的一個地方眺望著對面的海岸。

因為距離不遠,天氣又很好,所以不但可以看到清晰的海岸輪廓,甚至還能隱約看到那些綿延著向內陸伸去的道路。

被堤埃戈近乎強迫似的留下來的奧孚萊依原本很是不滿,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事情似乎倒也並不像他想的那麽糟。

亞歷山大六世來自瓦倫西亞,在成為教皇之前人們在梵蒂岡總是稱呼他為瓦倫西亞的羅德裏戈,這樣稱呼固然是因為習俗,可更多的還是出自意大利人的排外。

歷史上的教皇除了極少數幾乎都來自意大利的各個教區,甚至就是樞機主教當中外鄉人也是很少。

所以作為西斯廷斯四世的侄子,當初的羅德裏戈·波吉亞多少在樞機會議中是被排擠的。

只是最終他成了亞歷山大六世,這也是當初他剛到梵蒂岡時很多人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很多人認為瓦倫西亞會因為出了一位教皇而倍感榮幸,而事實上對瓦倫西亞人來說,盡管波吉亞一家人都跑到羅馬去享受榮華富貴,但這個家族實際上卻從未離開過這座城市。

瓦倫西亞是屬於波吉亞家的,奧孚萊依在這段時間終於深深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作為被國王通緝的要犯,堤埃戈在開始還稍稍的做了做樣子之後,隨著那些貴族們對他的拜訪,他就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

瑪利亞·德·盧納也很巧妙的配合著她的情人,兩個人頻頻到處登門拜訪那些當地權貴,而且整夜的在自己距城外不遠處的農莊裏召開宴會,桌上的美酒和美食讓那些即便是堪稱富足的貴族也瞠目結舌。

而且即使是斐迪南派駐瓦倫西亞的官員也各自收到了他們不菲的禮物,這就讓那些人對他們更是每個人睜一眼閉一眼。

到了後來瑪利亞·德·盧納幹脆提議重開自己在瓦倫西亞城裏的宅子,畢竟那座有著大玫瑰花園的宮殿住起來要比城外的農莊舒服的多。

這讓那些官員多多少少有些為難,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那樣堤埃戈也勢必會住進城裏,這就似乎有些實在說不過去了。

在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堤埃戈許諾自己絕不公開出現在任何人的面前,這讓那些官員們多少覺得還可以接受。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瓦倫西亞城裏的甘迪諾宮再次打開了關閉許久的大門,於是一時間訪客如雲,至於堤埃戈作出的不會公開露面的許諾,也隨著當天晚上大家都戴著面具召開的盛大假面舞會煙消雲散了。

在晚宴上,瓦倫西亞的貴族們紛紛向坐在甘迪諾公爵夫人旁邊那個戴著鑲著紅寶石黃金面具的男人敬酒,他們慶祝他重新回到了大家當中,而且還有人悄悄向他暗示或許接下來大家可以好好談談生意。

堤埃戈很是見到了一個男主人的義務,他頻頻的與客人們碰杯,同時毫不吝嗇的讓把藏在酒窖裏的好酒全都拿出來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