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誰?!

一輛裝滿幹草的馬車順著山路向城裏駛去,托雷多是做不大的山城,城市最高處就是如今已經成為了貴族議會所在地的甘特宮。

這座原來的老卡斯蒂利亞王宮建在一座有著半邊峭壁的小山上,從王宮裏可以看到下面流淌的塔霍河的支流,托雷多城被這條小河分為南北兩半,其中以王宮為主建立起來的老城是托雷多的中心。

托雷多的貴族們大多住在甘特宮附近,這讓這座宮殿四周建起了很多豪華的住宅,只是這些房子建的不是很規矩,所以老城就顯得道路崎嶇,巷陌縱橫。

那輛馬車蹣跚的向著山頂上走著,拉車的是匹老馬,步子邁得很慢,腳下也很吃力,即便車上只是裝滿了幹草,可看上去卻依舊像是負重不輕似的。

守在城門口的衛兵遠遠的向著馬車揮了揮手裏的長矛,馬車停了下來,坐在車上的兩個人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家夥還用聽上去有些奇怪的腔調主動的和衛兵打著招呼:“上帝保佑你們好心人。”

“願上帝保佑,”一個衛兵倒是很虔誠的應了一句,然後他用拳頭隨手砸了砸車幫“裏面裝的什麽?”

“你都看到了,是幹草,聽說是有位老爺家要把他的房子翻修一下,我來給他送這些用來烤房子的草料。”胖子解釋著,看到那個衛兵又是用拳頭砸著兩下車幫,他的眉梢不易察覺的皺了下,不過接著還是看似隨意的說“聽說那個老爺家裏房子不小,似乎就在甘特宮的南邊兒,不過我還得進城再打聽打聽。”

偉斌原本還想再砸兩拳的手一下頓住,他看了眼胖子有點不快的嘟囔了兩句,然後從胖子手裏接過了幾個戈比的城門稅,揮了揮手讓他們過去。

直到馬車進了城門很長時間之後,坐在前面的傑姆斯才示意酒糟鼻把車趕到一處僻靜的角落,然後兩個人立刻手忙腳亂的扒開蓋在上面的草堆,露出下面一個打滿了空洞的木箱。

“但願她可別出什麽事兒,”酒糟鼻握起拳在箱子上輕輕敲了兩下,聽到裏面發出一陣雖然輕微卻很急促的聲響,他終於松了口氣“還好沒事,我說頭兒我們這麽小心是幹什麽,直接讓她坐在車上和我們一起進城不是挺好的嗎?”

“別蠢了,雖然不知道她是誰,可看看她的樣子難道你不覺得是個麻煩,這裏可是托雷多,誰知道那些當兵的看到她會幹什麽?”

“所以我覺得奇怪,為什麽要讓我們千辛萬苦的把個摩爾女人帶到這兒來,雖然看上去是個美人兒,可那些老爺也太荒唐了吧。”酒糟鼻一邊幫著重新把幹草堆回去一邊抱怨著“還是說那些老爺就好這一口?”

傑姆斯默不作聲的忙活著,他已經想好這趟活完事之後就找機會把酒糟鼻打發走,很顯然這個人不適合再繼續和自己幹下去,特別是隨著以後可能越來越多的因為要為公爵幹些不為人知的事兒,這樣一個喜歡嘮叨個沒完又好奇心太重的家夥可不怎麽靠得住。

馬車繼續前進,不過之前在城門口傑姆斯倒是有一點沒有說謊,他的確不知道亞歷山大現在具體住在哪。

奧利貝·格裏撒羅沿著斜街急匆匆的走著,他今天有個很重要的約會,如果不能如期赴約可能就會有些麻煩。

多年的努力讓猶大會在托雷多已經培養出了不淺的根基,就這一點來說,伊比利亞的猶大會要比歐洲大部分地區的同伴幸運的多。

這是因為這裏依舊保持著頗為樸素和純真的信仰,這種信仰固然為教會所利用,不過也同樣給猶大會提供了發展的土壤。

而且這裏的猶大會也可以說是保持早年信仰比較更加原教旨些的,與其他那些早已經把這個組織漸漸變成了為自己的一群人牟利的小集團相比,伊比利亞的猶大會多少還依舊可以看到當初他們堅持著發誓信仰和守護的那些東西。

格裏撒羅今天要見的是個很重要的人物,這個人來自歐洲北方,確切的說是來自德意志的薩克斯選帝侯國。

這個人帶來了一個讓伊比利亞的猶大會成員們很感興趣的消息,不過因為這個人只是途經托雷多很快就要到葡萄牙去,所以格裏撒羅必須盡快的見到他。

這條斜街因為是依著山勢修建,所以有些陡峭,當拐過一條小巷終於地勢稍微慢下來時,卻有一輛馬車突然迎面而來。

突然出現在街道上的格裏撒羅讓受驚的馬霎時發出一聲嘶鳴,接著就猛的擡起了前蹄,只是這馬實在有些太老了,顯然完成不了如此高難度的動作,所以在一陣搖晃之後不等前蹄落地,老馬就踉蹌著著向著一旁栽倒。

馬車瞬間搖晃著像路邊的房角撞去,車軲轆狠狠的別在路邊石道的縫隙裏,隨著車上的人連連驚叫,一車的幹草滿天飛揚的灑在街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