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賣劈柴的小夥子

看著眼前一身粗糙的工人衣服,很多地方臟兮兮的,看上去完全是個典型幹粗活的當地混血兒樣子的烏利烏,亞歷山大卻因為他的話陷入了沉思。

對於唐·巴維要如何利用那個阿爾芙特修女,亞歷山大想到過種種可能,這其中就有結婚這個猜想。

或許這聽上去有些荒謬,畢竟一個已經70多歲的老人,而且還已經雙腿不便,要和一個還不到20歲的年輕女孩結婚這很可笑,可亞歷山大卻知道這大概就是唐·巴維一直在策劃的計劃中很重要的一環。

唐·巴維家族作為卡斯蒂利亞早期貴族其實並沒有什麽顯赫的過去,他們是從哥特人被摩爾人趕走的那個伊比利亞最黑暗也是最混亂的時代開始出現的地方小貴族的代表,在那些因為與摩爾人的戰爭中相繼戰死的大貴族紛紛斷嗣的那個時代,很多地方小貴族應運而生,紛紛崛起。

唐·巴維家就是這種典型的例子,在摩爾人入侵前,這個家族只是個不起眼的南方小地主,整個家族守著距布哈蘭瑟很遠的一塊不那麽肥沃的土地勉強度日,雖說不至於餓肚子可也肯定不那麽好過。

然後摩爾人來了,那時候的布哈蘭瑟城的領主們只好走上戰場保衛家園,然後的發生的就是一場場可怕的屠殺。

在看到了摩爾人的可怕後,唐·巴維家當時領主和很多人一樣選擇了逃亡,那個時候他們當然不會知道再回來已經是將近1個多世紀之後,可這個家族的確抓住了機會,在趕走了摩爾人後,如今的唐·巴維公爵的祖父成了布哈蘭瑟城的領主。

而現在的唐·巴維公爵,似乎還不滿足於當下的地位,而是很想讓自己的家族戴上王室的光環,或者說即便不能登基成王,也至少要讓自己的家族成為卡斯蒂利亞最顯赫的一家人。

“大概唐·巴維公爵是最反對和阿拉貢合並的卡斯蒂利亞人了。”亞歷山大自語了一句,看著恭敬的站在面前的烏利烏,這時候他才輕輕一笑“歡迎你我的禦前官,我們還沒為你的到來慶祝一下呢。”

烏利烏規規矩矩的把一只手撫在胸前彎腰行禮,這種典型的異族禮節現在由他施展起來很是有那麽股子蘇丹宮廷大總管的味道,只是看著他一身市儈的小商販的打扮亞歷山大不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之前謝爾聽說他要把烏利烏找來時,那讓他深惡痛絕的反應。

早在葡萄牙的時候,亞歷山大就感覺到了沒有烏利烏在身邊的不方便。

謝爾的確是勇敢而又忠誠的,可他能保護好自己卻並不意味著就能辦好其他的事,至少一個典型的外鄉人的容貌就讓他如夜色裏的螢火蟲般令人矚目,不論走到那裏,即便他想盡辦法的偽裝,可要想不被人發現也不那麽容易。

另外謝爾是戰士,獵人,衛兵和勇敢的侍衛官,但他卻不是個合格的外交官,更不是能夠在關鍵時刻指揮大局,以便能夠成為亞歷山大有利助手的人選。

而烏利烏則恰恰就是他需要的人。

所以當離開葡萄牙的時候,亞歷山大就給正在意大利半島如沒頭蒼蠅一般在他的幾個女人當中疲於奔命的烏利烏寫信,要他盡快結束手頭的事情趕到伊比利亞來。

亞歷山大並不知道當接到老爺這封信的時候,烏利烏激動的差點掉了眼淚,這讓送信的使者被總管老爺對公爵的忠誠深深感動了。

只是使者卻並不知道,當時的烏利烏心裏想的其實是:“可從那幾個可怕女人那裏逃出來了,下一次就是老爺用刀子逼著我也不幹這份苦差了。”

苦大仇深的禦前官,宮廷總管,還有王前使者立刻幹凈利索的把手裏的活結束掉之後就急不可待的跳上最近的一條船,從比薩出海,在經過幾天的航行,先是在巴倫西亞稍事停留,然後就搭上一條近海的小船沿著伊比利亞海岸線繞過直布羅陀海峽,逆流進入了瓜達爾內河。

不過當烏利烏到達塞維利亞的時候,亞歷山大卻才剛剛離開布哈蘭瑟,他們都並不知道對方如今在什麽地方,如果不是傑姆斯讓他留下,或許烏利烏已經北上去了巴利亞多德。

傑姆斯從哥哥哥倫布手裏拿到的那棟房子成了他在塞維利亞的據點,雖然他開始並不知道亞歷山大對塞維利亞的商人交易所有著這麽濃厚的興趣,不過他卻知道塞維利亞是卡斯蒂利亞以至是整個伊比利亞半島南方最大的內河碼頭,這就足以讓這個做沒本生意的海盜頭子對這座城市十分看重了。

所以他很誠懇的邀請烏利烏在塞維利亞多停留幾天,而且因為和哥倫布的談判十分艱難,他也的確需要有個亞歷山大身邊能做主的人給他站場子。

哥倫布的條件很苛刻,在從傑姆斯那裏聽到了關於對新殖民地的一些猜想後,雖然他依舊固執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可卻又不能不承認他對西印度群島的規模似乎是猜測的有些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