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喝問!

如今的大晉朝,是沒有立儲君的!

沒有儲君,也就意味著國本不穩,為了這件事情,朝中的文官不知道多少次向承德天子進諫,要他早立儲君,但是承德天子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態,硬是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沒有確立儲君。

這裏面埋藏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有承德天子本人鎮著朝野,自然一切安穩,可是一旦這位皇帝陛下出了什麽事情,那朝野上下必然大亂!

到時候就不止是幾個皇子爭位這麽簡單了,北地的鎮北軍,種家軍,甚至是南疆的平南軍都有可能各自選擇一個皇子,從而掀起內戰,整個國家立時就要大亂!

到了那個時候,莫說是平定南疆,姬家就是自保都有些危險。

平南侯府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冒險來圍場行刺,如李延所說,這一次只要能夠成功,姬家上下必然元氣大傷,到時候無論是誰坐上皇位成為新帝,二十年內都沒有可能再動南疆。

而平南軍養寇自重的現狀,就能再維持三十年!

本來平南侯府用不著如此行險,他們大可以這樣拖延下去,但是現在這位承德天子越來越按捺不住,大有在承德朝解決南疆的勢頭,再加上最近朝廷針對李家的事情一件又一件,那位遠在蜀郡的柱國大將軍終於也忍耐不住了。

如門下侍中桓楚所言,李慎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所以他把李延派回來了。

與李延一起回來的,還有這些平南軍裏最精銳的一批死士。

平南侯府鎮壓南疆半個甲子,三十年時間裏,足夠一個新生兒長到中年,因此平南軍裏其實有不少蜀郡人士,這些人並不理會已經破亡的南蜀,只認平南軍的大將軍。

李延帶過來的這些人,就是這批蜀郡的精銳。

當然了,這場刺殺,李延自己是不能參與的,倒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因為只要他進去,身份一旦暴露,朝廷就必然和南疆翻臉,而這些死士進去,不管刺殺成與不成,哪怕朝廷心知肚明是誰做的,都不會立刻翻臉。

夜色如墨。

這些死士緩緩靠近了圍場,順利來到了羽林校尉周大年負責的區域。

此時他們一行十幾個人,已經偷偷換上了禁軍的服色,刀甲,正大光明的朝著周大年負責的地方走過來。

羽林衛和禁衛加在一起,也不過六千多個人,而且因為禁衛的裝備比較精良,刀甲制服一般不會外流出去,但是禁軍就不一樣了,禁軍是衛護京畿的部隊,幾個大營加在一起,有接近二十萬人,相比較來說,搞到禁軍的衣甲,比搞到羽林衛或者內衛的衣甲要容易太多了。

他們剛剛靠近,就被羽林衛給攔住了。

“圍場重地,擅入者死!”

這些人都穿著禁軍的衣裳,其中一個人對面前的羽林衛露出一個微笑,用正經的京城話抱拳道:“各位兄弟,我們是禁軍調過來的人,前來衛護陛下,因為喝了酒誤了時辰,所以才弄到現在,諸位兄弟行行好,放我們進去,否則等明天天亮了,上官查問起來,我們這些人就都死了!”

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周大年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禁軍早上就來了,怎麽你們現在才到……?”

那個說京話的首領上前了兩步,低聲開口:“是……李季讓我們來的。”

周大年臉色驟然一變,想起了之前有人給他打過的招呼。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揮手道:“罷了,你們也都是性命,本校尉也不難為你們,你們這就進去罷。”

李季當時說了六個名字出來,結果其他五個人,都沒有能夠參與到這次圍獵中來,只有周大年一個人,被李信帶到了這裏。

世家子馭人,可不會像李信那樣靠交情,李季說出來的這六個人,每個人都有致命的把柄捏在他手裏,所以不得不乖乖聽話。

這些人進了圍場之後,已經是後半夜了。

因為這些人本就是軍人出身,裝起禁軍來毫無破綻可言,而且李延甚至事先給他們偽造了一些禁軍的腰牌,基本上是天衣無縫。

這些人偽裝成一小隊巡邏的禁軍,慢慢的朝著皇帳的位置靠近。

這隊人離開之後,周大年立刻沉聲道:“雖然他們是禁軍人,但是私放禁軍進去,也不合規矩,兄弟們快把地上的痕跡抹了,免得被追責到頭上來!”

此時,周大年臉色慘白。

他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進去做什麽,但是他可以肯定,這些人絕不會是什麽禁軍,如果他們真在圍場裏做了什麽大事,上面查問下來,他項上人頭必然不保。

不僅如此,家裏人甚至都會受到牽連。

想到這裏,這位周校尉催促聲更急:“快一些,被上面知道了,咱們都要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