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代號“武夷山”

夜,靜悄悄。

過夜生活的人們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由遠及近,經過頭頂的時候那轟鳴聲淹沒了全世界。露天燒烤攤劈酒吹水的年輕人們昂著脖子尋找聲音的來源,看到夜空中有一紅一綠兩顆最亮的星星流星一般飛逝而過,帶走了轟鳴聲。

只不過是又一個尋常的夜晚罷了,該喝喝該玩玩,和往常任何時候沒有區別。

但對於剛剛亞音速超低空飆過去的李戰和陳飛來說,這個淩晨時分的空地對抗演練是具有十分重大意義的。

第一次和東南沿海地空導彈部隊對抗,第一次執行“踹門”行動,第一次嘗試突破立體防空網……

當然也是第一次和海航的殲-10機隊交手,不過如果和他們交手了,也就意味著行動失敗了。不過只要想到海航的殲-10戰機模擬藍軍的F-16A/B布洛克20,李戰就覺得好笑。好像看上去真像那麽回事,都是中型單發戰機,都是始於空優繼而向多用途發展,都形成了一個家族,基本上是針尖對麥芒。

兩架在高空巡邏的殲-10A威脅不大,李戰有一千種辦法避開他們的搜索,而最大的威脅實際上是捕鳥籠地空導彈部隊依托的“強網”早期雷達預警系統。

這是李戰不得不提前數百公裏就下降高度進行超低空飛行的原因,借助城市群的高樓大廈和東南地區的丘陵山地作為掩護隱蔽快速地接近目標。

他們所經過的一系列地區駐紮有大量的部隊,有陸軍部隊,有空軍部隊,甚至有海軍的岸防部隊,任何空中活動都被暫時叫停了,為他們開出一條安全的通道來。比如陸軍的炮兵部隊經常打夜間射擊,那些大口徑炮彈會對超低空飛行的戰機形成致命的威脅。

李戰盯著地平儀,以目視觀察和儀表數據相結合來頻繁調整著戰機的飛行姿態,以避開三百米海拔高度以上的障礙。東南地區的許多丘陵山地海拔高度普遍在兩三百米,也就是說李戰基本上是貼著山飛行了。

穿越城區的時候他盡可能的繞行,實在繞不過去的情況下會稍微拉高一些,以避免城區低空可能會出現的諸如無人機之類的飛行器。

偶爾一個大過載避讓機動,陳飛猝不及防總是需要用手撐著座艙蓋來穩住坐姿,不然單靠安全帶是很難把人固定在座椅上的——就算帶了頭盔磕到座艙蓋也不好受不是。而大過載機動的時候戰機會劇烈顫抖,視野會跟著顫抖起來,因此在儀表台上端的拱形固定框上安裝有扶手,類似於越野車門框上方的扶手。

飛行員的整個職業生涯離不開三種器械:旋梯、活滾、固滾。

這三種器械的作用就是鍛煉飛行員的抗暈眩能力和平衡感。飛機在空中飛沒有固定的參照物,人站在地面上左右前後上下幾個方向是固定的,無論你站在哪裏,但是在空中這幾個方向是基於飛機的中軸線的,會跟隨飛機姿態的變化進行變化。

無論方向怎麽樣變化,在高空飛行即便出現了錯覺也會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來進行更正,而超低空飛行之所為讓許多飛行員畏懼正是因為能夠回旋反應的空間被壓縮到了極致。感官上你以為飛機是在爬升實際上是在向地面俯沖,這樣的例子不少,並且民航史上有過慘痛的教訓。

1999年12月22日,大航航空的8509航班,一架波音-747全貨機從斯坦斯特德機場起飛準備飛往米蘭,起飛五十五秒後該機墜毀,在地面上撞出了一個九米深的大坑。主要原因在於機長的地平儀出了問題沒有顯示出飛機正在傾斜,直到墜毀機長都沒能做出相應的挽救動作。

如果是在地面行駛,車輛傾斜很容易感覺出來,但是在夜裏飛行的飛機上飛行員很難從感官上發現飛機正在傾斜。飛機在加速爬升狀態,在那樣的情況下警報響起後已經沒有挽救的時間了。

貨機尚且如此更別說速度更快的戰鬥機了。

所以李戰全神貫注於操縱戰機,像極了F1賽車手,不斷的入彎出彎漂移切半徑,避開了一座又一座在丘陵之中尤其突出的一些數百米海拔高度的山峰。

當年受訓的時候別人五公裏跑二十分鐘,李戰跑了半個多小時,因為他是用活滾跑的。他能扛住十一二個G的過載並非身體構造與其他人不同,只是因為訓練的時候他比其他人更拼罷了。

“海岸線八公裏!”陳飛很好的履行了第二飛行員、武器操作員、領航員、通訊員的職責,總而言之李戰專注飛行的時候其他工作都由他這個後艙飛行員負責。

李戰掃了一眼位置參數,迅速心算了方位匹配了記在腦子裏的航圖,“確認,海岸線八公裏!”

“福指,武夷山準備越過海岸線,完畢。”陳飛向福州指揮所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