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驅鳥

“牛班長,你怎麽幹起驅鳥來了,這不是場站的活嗎?”李戰大步走過去問。

牛耀揚拍了拍手,迎過來,敬禮,“一哥。”

李戰無奈。

這外號隨著他和陳飛撞鳥墜機安全歸來徹底傳開了,尤其是當全師官兵知道他拉了一把杆救了老百姓才彈射出去這個情節後,一聲“一哥”就叫得更加的心服口服。

“你這不撞鳥了嘛,師部很生氣,場站驅鳥隊挨批了,師裏命令從各飛行團機務抽調人手加強巡邏。”牛耀揚一五一十地說。

那邊跳上駕駛座的一期士官回頭說,“不但我們場站,聽說全軍場站都加強了驅鳥,而且緊急下撥了一批先進的驅鳥器材。”

一人生病全家吃藥,李戰對此見怪不怪了。

李戰說,“牛班長,我跟你們去,對講機借我一下,我跟塔台報備。”

他是戰備值班人員,盡管現在沒在值班表上,但位置是要實時向塔台報備的——萬一美國佬打過來了呢?

人們常說的空軍地勤是一個很廣的概念。除了在天上飛的,其余的全都可以算地勤。

同屬地勤,場站與飛行團卻是兩碼事。

牛耀揚所在的機務大隊屬於飛行團,也就是四團的編制,主要負責戰機的保養維修檢測,保障飛行。場站主要負責後勤保障,如生活保障、場站警衛,驅鳥隊就是屬於場站的。

換言之,四團如果要轉場駐訓,機務大隊是要跟著去的。場站的則不必,通常情況下就是負責看好場子等部隊來,部隊來了就搞好保障讓人家一心一意搞訓練。

西縣場站是大場,司令員是一名副師長兼任,具備同時保障五種型號飛機的能力,所以哪怕六團只帶了一個機務中隊來,飛行保障方面也是不用擔心的。

現在師裏對場站的驅鳥工作不滿意,兼任司令員的副師長壓力很大,一線的官兵壓力更大。

與鳥鬥智鬥勇這是一件大事,很重要的大事。多少飛行事故是由撞鳥引起的,更何況前幾天的慘痛教訓就在眼前。

李戰心裏的疑惑一直解不開,於是就趁這個機會跟著牛耀揚了解一把場站的驅鳥工作。開飛機的最清楚哪些因素對飛行影響最大,因此李戰不是一般的上心。

“鳥情圖有沒有?”

牛耀揚遞過來一張過了軟塑的圖紙,李戰接過,跳上驅鳥車,拍了拍一期士官的座椅,一期士官放離合放手刹給油,敞篷212吉普車呼呼的沿著滑行道往飛行區的深處去。駛過六團的飛機堡,也駛過四團的露天停機位,朝陽把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擡頭望了望剛爬起來的太陽,初生的陽光驅散著清晨帶寒意的涼氣,李戰掃了眼放在腳邊的用獵槍改過來的驅鳥槍,再低頭看鳥情圖,恨不得上面標注的重點區域的鳥全部飛過來,他好架起燒烤爐。

“咱們場站驅鳥工作幹得挺好的,你看那邊樹林,感覺很近,其實挺遠的,而且我們長期放置超聲波器材,鳥連靠近都不敢靠近。我們都覺得奇怪,鳥是從哪裏來的?”一期士官駕駛員明顯是場站驅鳥隊的,話裏話外有替場站辯解的意思。

牛耀揚為人是憨厚,但不代表忍氣吞聲,他指著三轉彎和四轉彎那段航線的下方說,道,“從哪裏來你們不知道?看見沒有,西邊,湖泊附近。”

“那就更奇怪了,那邊光禿禿的,湖邊的樹林離場站至少有五公裏,鳥不可能飛過來。再有就是村莊了,誰家養鳥飛那麽高啊!再說,這周邊村子是不給養鳥的。”一期士官說道。

牛耀揚明顯辯不過他,便道,“反正你們工作沒幹到位,這是事實,不然我們能撞鳥?”

這是事實,一期士官無從反駁。

李戰擡起頭,盯著一期士官的天靈蓋問,“班長,你們驅鳥哨位都布置在哪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期士官對這位好像懂行而且態度很好的上尉印象挺好,很熱情地說道,“一共十三個驅鳥哨位,覆蓋了飛行區往外延伸一公裏的範圍,每天有三台驅鳥車不間斷巡邏,飛行日會增加到六台。對了,很快有無人機,以後別說鳥,就是蒼蠅也飛不進來。”

對照了一下鳥情圖,李戰微微點頭,說,“可以說是嚴防死守了,這麽嚴密的防禦陣型,應該不會有鳥闖入才對。”

“一哥,你怎麽幫著他們說話。他們工作要是搞到位,你也不會撞鳥,咱們團也不會損失一架殲教七,好幾千萬呢!”牛耀揚不滿地說。

李戰笑道,“就事論事,場站驅鳥隊的工作的確做得很紮實了。”

“牛班長,人家李上尉就比你懂,你別不服氣!”一期士官不滿地說了一句。

服役近三十年的212吉普車喘著氣在空曠平坦的飛行區慢吞吞地走著,牛耀揚啟動驅鳥器,驅鳥器會發出超聲波,人耳聽不到,但對鳥類來說這是難以忍受的音頻,因此達到驅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