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1章 鄭芝龍,快把女兒交出來!

“陛下,這黃河水退之後,漕運還要恢復嗎?”

提出這個問題的是漕運總兵徐允松。靠漕吃漕嘛!漕運總兵當然是吃漕運飯的,如果沒了漕運,還要他這個總兵何用?

“漕運又沒有全停,說什麽恢復?”朱由檢道:“江南運河、浙東運河、淮南運河、天津南北運河等運河河段,如今暢通依舊。而且漕糧改海也是自淮安出,由天津入。將來天津北運河、江南運河、浙東運河和淮南運河只會更加繁忙。天津到東昌的天津南運河,雖然會清冷一點,但依舊會存在,不能通航的只是東昌到淮河這一段。”

“那也有1000余裏啊……”徐允松苦著一張面孔,“而且天津往南到東昌的600裏河段也沒什麽用處了。運河總共也就3000余裏,這一下就廢了半數,數萬運糧兵和至少數十萬沿漕各城鎮的百姓就斷了生計……”

數萬運糧兵和數十萬沿漕百姓的生計,徐允松才不會在乎呢!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官職和油水——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他拉了4000戶人口從北京南下的。拉那麽多人南下得花大本錢!本來打算從漕運上撈回來,可沒想到才上任沒兩年,還來不及回本就遇上大水了,現在大水沒退,就要廢漕!

雖然萬歲爺說漕運沒全停,但是少了中間的一千多裏,就不再是一體的了,而是變成了南北不能呼應的兩段——一個漕運總兵,根本沒法管轄這兩段不相連的運河啊!

而且大運河最艱難的也就是淮安到東昌這一段!有時候會幹旱斷流,有時候又會被黃河沖毀,真是多災多難,管理起來也麻煩,油水當然也最多。所以大部分的運糧軍,都駐紮在淮安至東昌這段運河沿線。所以漕運總兵的衙門,就設在淮安。

“定國公,”朱由檢點點頭,“運糧軍的難處,朕當然是知道的,而且朕也會有安排……不會讓他們幹等著餓死的!”

徐允松還是哭喪著臉。

運河軍餓死幹他鳥事?現在的問題是他虧慘了,為了安排那4000家南下,他還拉了虧空,還向同族的徐寡婦借了高利貸,還把自家在天津衛的八個莊子和北京城西的兩處園子押了出去……這下可賠慘了!

朱由檢知道這事兒,不過這個運糧總兵是徐允松自己要當的,這風險當然也是他的。

這就叫當官有風險,入行須謹慎!

朱由檢頓了頓,又道:“朕給淮安到東昌這一段的運糧軍安排了兩個去處,一是淮東、淮西總兵收容,在淮北給他們分配屯田——朕已經打算在淮北挖掘黃河入海之道。此入海之道一成,淮河就能得到治理,淮河兩岸就能變回昔日的魚米之鄉。在淮北種軍屯,還是有利可圖的。

二是讓他們去即將開設的上海商埠謀生,去商埠謀生就不分農地了,但是可以給宅地,一戶給個半畝。另外上海商埠所用的吏卒可以優先從去上海定居的運糧軍中招募。”

還別說,朱由檢給出的條件還是很不錯的,要麽在淮北安安穩穩的當農民;要麽拿上海戶口、當公務員,還能分塊宅地造個獨門獨戶的院子……也不知道那些運糧軍會怎麽選?

可是臣的本怎麽回?徐允松眼巴巴的望著朱由檢。

朱由檢當然也不會不給徐允松回本的機會,問題是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去幹!

“定國公,”朱由檢笑道,“這個運河中間斷了一千多裏,自淮安到天津又都走海運……而且北運之米也不再從南直征收,而是從湖廣、江西等地運出,所以從明年開始,運糧軍也不必負責轉運糧食,全部改為商辦,以後運河之上,再無官運的糧船。運糧軍以後就負責淮南、江南、浙東運河的維持和鈔關征稅!”

什麽?

鈔關征稅?

徐允松聽了這話,心都吊起來了。

他是定國公,屬於逃稅圈裏的頂層人物,當然知道運河鈔關的稅是怎麽收取的!

朱由檢看著徐允松道:“朕可是把淮安到杭州這千裏運河上的淮安、揚州、滸墅關(蘇州)、北新(杭州)等四大鈔關都交給你了,以後沒有任何船只可以免稅了。哪怕南京戶部的船,鈔關也照常收稅,也不需要點驗貨物的價值,只管船只大小即可……朕也不向你們多要,一個鈔關你給朕交20萬兩銀子,四大鈔關給朕交80萬兩銀子,余下的都用來維持漕運總兵衙門吧。”

什麽?四個鈔關交80萬兩?

徐允松聽了朱由檢的要價,都快哭出來了。

天啟年間全國的八大鈔關年入不過42萬余兩,這還是在魏忠賢的高壓下才拿到的數目。朱由檢現在就給徐允松四個鈔關,一年就要80萬兩……這就是要橫征暴斂啊!

其實朱由檢提出的要求並不高,當年的朱慈烺可比他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