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章 你那麽勇,還是去邊疆為王吧!

打明崇禎五年五月十一,南陽皇城,演武場。

一場決定南陽唐藩王位歸屬的生死之戰,很快就要開始了!

這大概是華夏歷史上最公平,也是最仁義的一場王位之爭了——兩個爭奪王位的王子單挑,打贏當王,打敗當鬼,各憑本領,不讓底下人當炮灰,也不讓不相幹的老百姓跟著吃苦。

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毫無疑問是古來罕有的仁君啊!

仁君朱由檢現在也甲胄俱全,戰袍加身,端坐在臨時搭起來的一個木制看台上,左右還站著一群南陽這裏的官員和唐蕃附屬的郡王,個個都哭笑不得。他們都已經勸過朱由檢了——這是骨肉相殘啊!大明朝應該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叔侄相親才對。

朱由檢身為仁君,怎麽能讓一對親叔侄為了王位自相殘殺呢?這樣的事情在大明朝可從沒發生過……靖難之役爭的可是皇位,而南陽的朱聿鍵和朱器塽所爭的是王位,是不一樣的!

可朱由檢怎麽可能聽他們的話?

這會兒看見已經披了不知道兩層還是三層重甲,走路都很費勁兒的朱聿鍵和朱器塽,朱由檢還振振有詞呢!

“早該如此了!爭王位的是你二人,吃苦頭的卻是南陽城內的宗子和百姓,實在是不應該啊!現在這樣就對了……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孫,就該有上陣廝殺的勇氣和本領。如今天下不安,四方多難,朕身為天子都多次上陣廝殺。你們若沒有這點本事,又如何替朕坐領一方,鎮守邊疆以禦胡?”

聽著朱由檢的訓話,血氣方剛的朱聿鍵大聲應答道:“陛下,臣的武藝雖然不精,也不懂多少兵法,但卻有上陣廝殺的勇氣,願為陛下殺賊禦胡,萬死不辭!”

朱器塽其實已經後悔死了,他這是遇上瘋子了!

朱聿鍵是個瘋子,別人爭王位玩陰的,他爭王位直接動手打人,而且看見自己人多勢眾也不害怕,而是拼命打人!

朱由檢更瘋,都已經當上皇帝了還不好好在紫禁城裏面享受,而是馬不停蹄的到處奔忙。都不知道多少次上陣殺敵了?現在聽他話裏面的意思,似乎是要打贏奪到唐王王位的人去邊疆禦胡……早知道當了唐王要去禦胡,自己還爭什麽?爭著送死?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世上沒有後悔藥。朱器塽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因為他已經害死了哥哥,而且還被侄子朱聿鍵察覺到了罪行,皇帝朱由檢看來也已經知道了。

如果不硬著頭皮博一下,那就是死路一條了。

而博一下……則是九死一生!

朱器塽沒有辦法,只好咬著牙大呼:“萬歲爺,臣也不怕韃子,更不怕朱聿鍵這個賊子!”

朱由檢一揮手,吩咐左右:“給他們牽馬!”

“萬歲爺,臣不會馬戰!”朱聿鍵連忙道,“臣想和朱器塽步戰!”

“朱器塽,你同意嗎?”

“步戰就步戰!”朱器塽眉毛一橫,其實他也不會馬戰……他和朱聿鍵都是南陽城都很難出去的“宅男王”,想學馬戰也沒那條件啊!在王府院子裏跑馬嗎?倒是能跑一跑,但是終究施展不開啊!

“行,那就步戰吧!”朱由檢又道,“你們去選兵器吧!”

十八般兵器,早就在演武場上擺開了,不過朱器塽和朱聿鍵大多都不會用。朱器塽年老體弱,走路都喘,也不敢選用太重的家夥,就挑了一把單刀,一張盾牌。

而朱聿鍵力氣大,就選了一根鐵棒——他這幾年在南陽城內打“內戰”時所用的武器就是棍棒,所以是用熟了的兵器。

“賢弟,”朱由檢對身邊跟著的沐天波道,“你去做個裁判……順便也見見血!”

見見血……還是大明王爺的血!

這話聽著都讓人發毛啊!

“臣弟領旨。”沐天波向朱由檢行了一禮,就拿了面三角小旗去演武場當中喊開打了。

朱由檢又問同樣跟著自己的魏藻德:“魏探花,你說他們多久能分出勝負?誰會贏?”

魏藻德道:“幾十息之內當有結果,唐王世孫會贏。”

朱由檢點點頭,“好!果然有點見識了……他們兩人的甲胄太重,又不是苦練多年的武士,所以是堅持不了太久的,披甲持械格鬥是非常耗氣力的。福山王如果選了馬戰,還有一線生機……馬戰可以借馬力,騎馬沖撞就是了。可是步戰卻只能靠自己的力氣,他沒力氣就用不了沉重的兵刃,只好用刀盾,可單刀如何斬甲?他死定了!”

“殺!殺!殺……”

朱由檢的話音剛落,朱聿鍵的喊殺聲已經傳來了。這位年輕力大的王孫果如朱由檢所料,舞著棍棒撲向自己的殺父仇人兼親叔叔,也沒什麽章法,就是一頓猛砸。

朱器塽已經沒了還手的氣力,只好舉著盾牌左擋右擋,連右手上拿著的單刀都丟了。可即便雙手持盾,也抵擋不住雨點般砸下來的棍棒,擋了十幾擊後一下沒站穩就跌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