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6章 這回讓崇禎贏了!

別了首富鄭芝龍和大師兄鄭森之後,南京城的輕風細雨差不多也停了。朱慈烺就和小美人鄭茶姑騎了馬,在層層護衛之下,走儀鳳門甕城的馬道上了南京內城的城墻,然後就沿著城墻向太平門走去。

之所以要從城墻上走,是因為這個時代南京城的西部太過繁華熱鬧,實際生活在那裏的人口早就過了百萬,而且百業興隆,工商發達,大街小巷的兩側都開滿了各種各樣的買賣,警戒起來非常困難。而朱慈烺也幹多了得罪江南士紳的事兒,怕有人害他,不願意打太熱鬧的大街上過,所以幹脆就從南京城墻上走吧。好在南京城墻也夠寬闊,在上面跑馬沒有一點問題。

騎馬走在城墻上的時候,因為有太子侍衛給他牽馬,所以他也不需要看路,而是居高臨下,觀察著這個屬於自己的大城市。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金色的陽光從天空中灑落,給繁華的都市罩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給人一種遍地黃金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一點都沒有錯,南京城的確遍地都是黃金!

這座城市在朱慈烺的眼皮底下,自然是掌控最為得力的。在春闈大比後不久,就在首輔魏藻德和新任的應天府尹宋權(原刑部尚書)的主持下,成了第一座嚴征商稅的城市!

城市的商稅分為過稅、住稅、酒稅、船稅等四大類。其中過稅就是在南京城的水陸關口設立稅卡,對往來販賣的商販抽稅。住稅則是對南京城的商鋪和作坊征稅。酒稅則是專賣稅,效仿宋朝的辦法,將釀酒販賣的權利授予了三十八家酒肆,稱為三十八正店。而船稅則是對南京城內的畫舫客舟征稅,這些畫舫客舟大多屬於秦淮煙花之家,出一趟船就能賺上升鬥小民一年的收入,抽點稅也沒什麽。

四大類的商稅加一塊,月入都有七八萬兩銀子!半數交給戶部,半數則由應天府自己花銷。

所以現在應天府一個月有將近四萬兩銀子的商稅可以花用,上上下下的日子都挺滋潤的,原本不入流的小吏,現在也拿著一個月幾兩銀子的俸祿忙活起來了……

當然了,一個月七八萬兩銀子的“商稅”,對於在南京城內營生的商人們而言,不僅不是什麽負擔,而且是他們非常樂意交納的。

因為在“不收稅”的時代,南京闔城的貪官汙吏勛貴,也得拿錢去孝敬,花出去的錢比交商稅還多呢!

現在雖然交了商稅,但是朱慈烺盯得很緊,調了臭名昭著的揚州酷吏紀坤來當應天府監察禦史,還讓新上任的吏部考功司員外郎黃宗羲主抓應天府官吏的末位淘汰……

總之在如今的應天府,最恨朱慈烺,哦,應該是最恨那個奸相魏藻德的,就是一幫“官不聊生”的低級官員了——主持“崇禎新政”的壞人是魏藻德啊,他現在已經是公認的奸相了,每天都有彈劾他的奏章從山東、湖廣、兩廣、福建那些朱慈烺暫時還不能完全控制的地方送到南京來!

不過奸相是不怕彈劾的,只要挺他的朱慈烺不叫什麽宵小給害了,他的相位就穩如泰山。

生活得越來越小心的朱慈烺從太平門的馬道下來的時候,太平門這邊已經完全戒嚴了。這處城門位於皇城的北面,尋常百姓是不來的,也沒什麽買賣。入了城門拐個彎就是北安門大街,北安門大街兩側原本也很清冷,沒有什麽建築,荒荒涼涼的,如今倒是有點熱鬧,出現了不少建築工地,一個連著一個,從太平門附近一直排列到北安門外,全都是克難新軍中高級軍官的賜第。

當朱慈烺策馬行到北安門附近的時候,忽然隱約聽見了噼裏啪啦的響動,他眉頭一皺:“這是城外的新軍在打靶?”

“千歲爺,這是鞭炮聲音。”還是鄭茶姑聽得分明,“是從北安門內傳出來的。”

“北安門內……”朱慈烺想了想,“是侍衛營的什麽人在辦喜事?”

北安門內是左右羽林衛的營房,左右羽林衛早就沒有了,營房也就歸了侍衛營。

朱慈烺侍衛營的官兵是輪換的,都是從克難新軍中抽調來的老行伍。自然全在南京周圍分了田,還在南京外廓東部分了宅地,蓋了房子。

有房有地之後,當然要娶妻生子了。

所以這段時間侍衛營的營房區經常有人放鞭炮發果子,而朱慈烺每次都包個十八兩銀子的紅包給人家,收買一下人心。

不過今天他可不記得發過紅包,難道是忘記了?

新任的領班侍衛秦明濤立即上前答道:“千歲爺,今兒侍衛營沒喜事。”

“那這鞭炮……”朱慈烺說到這裏,已經看見黃小寶一路小跑著從北安門裏迎出來了。

“千歲爺,奴婢給您道喜了。”黃小寶嘴裏說“道喜”,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反而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