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延聘西席(第2/3頁)

不等韓秀峰開口,費二爺便忍俊不禁地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你四哥要看他吳廷棟的臉色,但現而今你四哥做上了‘小軍機’,他吳廷棟得看你四哥的臉色。晚幾天回營咋了,就算晚兩三個月,他吳廷棟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哈哈哈!”

“那我就不回去了,對了四哥,小軍機是啥官,你不是調通政司做參議了嗎,咋又換衙門?”

“這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回頭再跟你細說。”韓秀峰擔心正在爬假山的兒子摔著,一直守在下面盯著,實在懶得跟他解釋,因為解釋半天也不一定能解釋明白。

“那我和翠花晚上住哪兒?”大頭又沒心沒肺地問。

“這不是廢話嗎,不住這兒你們兩口子還能住哪兒?”

“行,我先去挑間房。”

太陽都快落山了,大頭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再陪翠花“回娘家”,就這麽興高采烈地去幫著收拾他和翠花晚上住的屋。

費二爺正準備問問這“小軍機”究竟是咋做上的,敖冊賢在溫掌櫃的陪同下,帶著段大章曾經的幕友王乃增登門拜訪。隨行的兩個家人,竟都提著食盒,甚至連酒都準備了,說是祝賀喬遷之喜。

韓秀峰急忙讓琴兒帶娃,他則同費二爺一道陪敖冊賢和王乃增去花廳吃酒。聽說“小舅哥”來了,趕了一天路的大頭急忙洗澡換衣裳,等收拾得幹幹凈凈,換了身新衣裳才咧著嘴趕到花廳拜見。

認翠花做義妹,敖冊賢原本跟堂兄敖彤臣一樣只是為還韓秀峰個人情,結果一來二去竟喜歡上大頭這個沒啥心眼兒的假姑爺,不禁笑道:“坐,坐下喝兩杯。”

“不了,翠花在裏頭燒了飯,我……我就是來打個招呼的。”大頭看著滿桌子酒菜,舔舔嘴唇,那扭扭捏捏的樣子讓人看著想笑。

“讓坐你就坐,站著像啥?”韓秀峰擡頭道。

“四哥,我真不能吃酒,翠花不讓我吃。”大頭苦著臉道。

想到他要麽不吃酒,一吃就控制不住,每次都吃得爛醉如泥,敖冊賢忍俊不禁地說:“既然翠花不讓你吃酒,那就別吃了。你先去忙,我們再跟你四哥說會兒話。”

“行,那我先進去了……”

“去吧,記得跟翠花說一聲,明兒個早點回去,你兩位嫂子曉得你們兩口子今兒個回京,今兒早上還說好久沒見著翠花了。”

“曉得,我明兒一早就陪著翠花去。”

有酒不能喝,有肉不能吃,大頭就這麽悻悻地回了內院。

看著他那很不情願的樣子,韓秀峰微笑著解釋道:“雲清兄,不是秀峰不把他當兄弟,而是他媳婦真不敢讓他再吃酒。你想想,他五大三粗,壯得像頭牛,真要是再喝得爛醉如泥,讓翠花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咋伺候?”

“也是,哈哈哈。”王乃增也忍不住笑了,想想又感嘆道:“真是傻人有傻福,誰能想到像他這樣的,不但有一個‘小軍機’哥哥,還有兩位翰林舅哥,什麽都不用想,什麽也不用操心,因為該想的你們都幫他想了,該操的心你們都幫他給操了。”

“真是,不怕雲清兄笑話,秀峰有時候真有些羨慕他。”

“志行,別說你了,連我都有些羨慕,哈哈哈。”敖冊賢禁不住笑道。

韓秀峰放下筷子,言歸正傳:“二位,咋就你們來了,永洸兄和博文兄他們呢?”

提起這個,王乃增意味深長地說:“志行啊志行,你是真不曉得還是假不曉得?”

“啥曉不曉得的?”

“他們二位,包括江昊軒和王支榮這會兒全在忙著跟同僚們吃酒。有些事情這個時候不能再藏著掖著了,比如皇上跟你雖無師生之名卻有師生之實的事,得趕緊讓看你眼紅的那些人知道。”

韓秀峰反應過來,一臉歉疚地說:“讓大家夥兒費心了。”

敖冊賢不失時機地說:“志行,說起來慚愧,我們之前光顧著替你高興,卻沒想到你現而今的處境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兇險無比。要不是雲清及時提醒,差點誤了大事。”

“雲清兄,大恩不言謝,秀峰先幹為敬。”

“這有什麽好謝的,再說我只是給永洸兄他們提了個醒。看你如此氣定神閑,一定早想到了,甚至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韓秀峰很清楚段大章之所以能做上甘肅布政使,眼前這位功不可沒。再想到現在確實缺一位能幫著謀劃的幕友,起身拱手道:“雲清兄,官做到現而今這份兒上,秀峰真是如履薄冰,不知雲清兄願不願助秀峰一臂之力?”

如果只是做幕友,王乃增有更好的去處,就憑曾把段大章從知府一路輔佐到甘肅布政使的經歷,想去督撫那兒混口飯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