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拱衛京畿(第2/3頁)

“好咧!”

等小山東幫眾人把酒滿上,黃鐘音提議眾人舉杯歡迎韓四回京,祝韓四高升。韓四一飲而盡,然後趕緊讓小山東把酒斟上一一回敬,結果剛敬完黃鐘音就被吉雲飛給拉住了,湊他耳邊說等會兒還有正事,讓意思意思就行。

盡管如此,韓秀峰還是沒少喝,敬完京官同鄉又去隔壁敬幾位掌櫃,邊喝邊聊,感覺跟過年一樣,好不熱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黃鐘音便讓溫掌櫃上飯。韓秀峰意識到不能再喝了,三口兩口吃完碗裏的飯,便跟張館長帶來的那幾個新朋友告罪。張館長那麽精明的一個人,豈能不曉得他有要事跟黃鐘音等人相商,連忙躬身告退。

打發走不速之客,走進左邊花廳,還沒等小山東沏好茶,黃鐘音便喃喃地說:“張館長不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不會無緣無故帶彭陽春來,可彭陽春是武官,跟我們又沒啥交集,帶他來做啥子?”

“是啊,我也想不通。”吉雲飛一樣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晚上拜見時彭大人曾說過的那些話,韓秀峰沉吟道:“彭陽春該不是想外放吧,在宮裏做侍衛哪有外放自在。”

“有這個可能,不過他找你又有何用,難不成想通過你走彭大人的門路?”

“我跟彭大人的關系還沒到這份上,不過彭大人倒是說過這次外放去永定河道衙門的不但有文官也有武官。可彭陽春是武狀元,武狀元直接授一等侍衛,欽賜的正三品,要麽不外放,外放起碼是正三品參將,而永定河道衙門品級最高的武官只是都司。”

黃鐘音從小山東手裏接過茶杯,回頭道:“按例,一等侍衛要麽不外放,外放一般會升任正二品總兵,混得再慘也能升任從二品副將。如果只是個參將,那這個一等侍衛真是白幹了。”

大內侍衛聽起來風光,其實只是表面上看著光鮮。事實上不但官俸不高,而且很苦很累,還要守那麽多規矩。所以除了皇上的貼身侍衛,其他侍衛個個盼著外放。想到姓彭的就算外放也去不了永定河道衙門,黃鐘音幹脆不想了,放下茶杯說起正事。

先問見彭大人的經過,然後介紹永定河道吳廷棟的履歷,介紹完之後黃鐘音又感嘆道:“吳廷棟不但善守,而且為人可圈可點。勝保率部堵截發匪,路過河間,糧餉吃緊,便命手下去讓河間知縣騰挪支應,河間知縣一時半會兒籌不到那麽多糧餉,被逼得要懸梁自盡,要不是家人發現及時,早一命嗚呼了。”

“後來呢?”韓秀峰下意識問。

“後來吳廷棟曉得了,就去找勝保理論,勝保見他剛正不阿,不但沒怪罪還保舉他署理永定河道。總之,在知府任上他能為下面人仗義執言,所以在永定河道任上也不會虧待手下,能遇著他這樣的上官真是福分。”

“永洸兄,聽您這麽一說我心裏就踏實了。在泰州時遇著個徐瀛,在上海又遇著個楊能格,我真怕再遇上個不好打交道的上官。”

“說起上官和同僚,志行,你也算時來運轉,到任之後不但有吳廷棟這樣的上官,還有個打著燈籠也不一定能找著的同僚。石贊清你應該記得,他曾來會館吃過酒的,他現而今是永定河北岸同知,大前天剛上任的,上任前就下榻在我們會館。”

“段大人的同年!”

“正是,所以說你小子運氣好。”吉雲飛笑了笑,又擡起胳膊指指書架:“永定河河志和永定河沿岸各州縣的方志都幫你找來了,永定河道衙門各文武官員的履歷也幫你打探的清清楚楚,有空仔細看看。你是去練兵的,這些對你不一定有用,但也不能一無所知。”

韓秀峰沒想到同鄉竟為他做了這麽多,急忙起身道:“多謝,要不是您幾位照應,我這官都不曉得咋做。”

“謝啥謝,同鄉不就應該相互幫襯嗎?”黃鐘音示意他坐下,隨即話鋒一轉:“向帥雖總攬江南軍務,但終究是武官,而且從他差人送來的幾封信上看,江南大營不但糧餉吃緊,連兵力都吃緊。能不能保住蘇松太等東南財賦之地都力不從心,皇上還三天兩頭下旨命他攻城。

倬雲兄倒是前途無量,可他對仕途竟心灰意冷,前些天托人捎來一封信,在信裏說他打算告病;劉存厚看似前途無量,甚至以文職搏了個巴圖魯勇號,但天底下哪有常勝將軍,打了勝仗皇上不吝賞賜,要是打了敗仗呢,何況他雖是文官走的卻是武官的路子。想來想去這麽多同鄉中,現而今我們只能指望你。”

“永洸兄,您擡舉我了,我一樣是捐納出身,這次調永定河道一樣是練兵,跟劉存厚有啥兩樣?”

“不一樣,”不等黃鐘音開口,敖彤臣就臉色一正:“志行,你雖是捐納出身,但你之前去泰州署理巡檢是吏部掣選的,現而今調永定河道也是吏部選任的。不像薛煥劉存厚,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