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7章 貪婪使人愚蠢

“劉奇乃是忠良……追其祖為定國縣公,追其祖母為一品誥命夫人……追其為定州侯,其妻為四品誥命,蔭補其一子為官……”

趙禎在得知了劉奇身死以後,長嘆了一聲,率先將劉奇的賞賜發了下去。

劉奇的祖父和祖母皆已亡故,所以在賞賜的虛名上,趙禎十分大方。

雖說朝廷不會給亡故的人配發俸祿,但卻會派人趕到其祖籍所在地,為其立碑撰文,朝廷追贈的名號,可以刻在墓碑上。

劉奇成為了此次征討西夏的戰事中,第一個被趙禎封賞的將領。

寇季親自動手草詔,趙禎加蓋了玉璽,派人快馬加鞭,連同劉奇的屍骸,一起送回了劉奇的原籍,送給他妻兒。

劉奇的問題處理完了以後。

趙禎便開始賞賜將士們,將士們還是熱火朝天的分地。

除了寇季此前分發的土地外,剩下的西夏疆土,將士們選中了何處,就是何處。

趙禎和寇季在興慶府內分地,汴京城卻亂成了一團。

自從趙禎離開了汴京城以後,汴京城內的鬧騰就沒消停過。

彈劾寇季、彈劾呂夷簡、彈劾曹瑋的奏疏,如同雪片一樣往皇宮裏飄。

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彈劾趙禎的奏疏,以及一些勸誡趙禎回宮的奏疏。

王曾每日裏忙的是焦頭爛額,也處理不完那些奏疏。

並不是他處理不了,而是有很多奏疏,他做不了主,只能派人送去西北,由趙禎親自禦覽。

每日上朝,王曾要面對的就是爭吵不休的滿朝文武。

王曾可以說是一個頭,兩個大。

張知白回京以後,倒是幫他分擔了一些壓力。

他們二人合力,勉強將滿朝文武安撫了下去。

但按下了葫蘆起了瓢。

滿朝文武不鬧騰了,皇親國戚們卻鬧騰了起來。

皇親國戚們知道趙禎不在汴京城,沒人治得了他們,所以紛紛出現在了汴京城內,幹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開封府知府沒辦法管,王曾倒是敢管,可趙禎不在,他要是真的傷了皇親國戚,汴京城內的所有權貴們鬧起來了,他按不住。

所以王曾只能聽之任之。

皇親國戚們無人管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在汴京城內各種欺壓良善,侵占別人的財產。

即便是寇府,也遭人威脅了。

寇府別院。

偏廳內。

向嫣坐在主位上,盯著坐在左側下首的向傳式,沉聲道:“五叔,你今日到府上拜訪,所為何事?”

向傳式慢悠悠的品了品茶碗裏的香茗,放下了茶碗後,盯著向嫣道:“嫣兒,我好歹是你五叔,你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呢?”

向嫣盯著向傳式,沉聲道:“前些日子,我爹過來了一趟,說是讓我交出鍛鐵作坊和紡織作坊的份子,我沒有答應。

五叔今日前來,恐怕懷著同樣的目的吧?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給你好臉色。”

向傳式臉色一冷,“向嫣,我可是你五叔,你親五叔。你怎麽能這麽跟我說話?還有沒有點長幼尊卑了?你在向府內讀的那些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向嫣盯著向傳式道:“五叔若是到府上來作客,我自然歡迎。可五叔若是懷有其他的目的,那我就只能這麽跟五叔說話了。”

“放肆!”

向傳式拍桌而起,怒目相向。

向嫣一點兒也不懼怕,盯著向傳式道:“五叔是打算在寇府內撒野嗎?”

向傳式怒聲道:“我在自家府邸上撒野,有何不可?”

“自家府邸?”

向嫣冷冷的盯著向傳式道:“五叔在跟我講笑話?”

向傳式惱怒道:“你是寇府的主母,又是我的親侄女,我到了此處,自然如同到了自家府邸。”

向嫣盯著向傳式道:“五叔當真是好威風。我相公在的時候,怎麽不見五叔耍這種威風?如今我相公遠在西北,五叔就登上門來欺負我們母子,是覺得我相公不在,就治不了你們了嗎?”

“你少拿寇季嚇唬我。寇季就算在汴京城,也不能拿我怎麽樣。”

向傳式不屑的說。

向嫣眯了眯眼,道:“當真?”

向傳式張了張嘴,聲音小了幾分,道:“自然是真的,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寇季恐怕命不久矣了,他的名頭已經嚇唬不住人了。”

向嫣略微一愣,皺眉道:“五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向傳式冷笑道:“寇季此番假裝遇刺,誆騙官家出京,滿朝文武都盯上他了。只要他還朝,滿朝文武都會彈劾他。

一些皇親國戚也在背後裏謀劃著對付他。

如今汴京城內的權貴,有一半都希望他死,你覺得他能活下去嗎?”

向嫣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