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6章 一次可悲的行賄,一次無奈受賄

高處恭點點頭,不再言語,離開了寇季的帳篷。

就在寇季和高處恭布置戰場的時候。

無定河和橫山的谷道口,迎來了一場戰事。

遼人的偏師誠如高處恭所料,殺進了銀州境內以後,徐晃了一槍,沿著無定河,一路南下。

銀州城內的守將,在得到了消息以後,立馬派人快馬加鞭的趕去給寇季送急報,將遼人偏師的動向告訴寇季。

遼人偏師沿著無定河而下,其目的是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然後。

銀州城守將,卻不知道,高處恭早就看穿了遼人偏師的心思,早就提醒寇季在無定河做了布置。

谷道口。

微風習習。

吹皺了無定河的河水,吹綠了兩岸的樹木。

谷道口兩側的隱蔽處,有兩支兵馬在屯駐。

在谷道口的一處高地上,三個人並肩而立。

其中一人,披甲持刃,十分遣卑的詢問身邊站著的那個身穿青衫的少年郎。

“陸賢弟,愚兄手下的斥候,已經發現了遼人探馬的蹤跡,想必遼人一定會如同寇經略所言,沿著無定河而下。陸賢弟覺得這一仗,該怎麽打?”

另一個披甲持刃的人,聽到了這話,不屑的撇撇嘴。

他很想破口大罵,大罵這個不要臉的龍州守將劉奇。

你給陸銘當爹都足夠了,一口一個賢弟,一口一個賢弟,叫的那麽親切,也不害臊。

然而,他心裏鄙夷劉奇,嘴上卻不甘示弱,對著陸銘笑呵呵的道:“陸賢弟,愚兄手下的斥候,也發現了遼人探馬的蹤跡,遼人一定會沿著無定河南下。

陸賢弟只管說,這仗怎麽打,愚兄聽你的。”

劉奇聽到這話,鄙夷的撇撇嘴。

賢弟?

你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家夥,給人家當祖父都夠格了,賢弟你也能叫出口?

郭易,你可真不要臉。

郭易似乎感受到了劉奇的鄙夷,往向了劉奇。

二人對視了一眼。

給了對方一個嫌棄的眼神,心中暗罵不要臉。

陸銘可沒有被二人捧的飄飄然,他無官無爵,被人吹捧,那是因為他背靠著寇季,背靠著寇府。

若是沒有寇季和寇府,你再看,劉奇和郭易還會不會吹捧他?

陸銘對二人拱了拱手,笑道:“二位將軍說笑了。陸某不過是寇府的一個仆人,不通兵事,也從沒有領過兵,不敢插手此地的兵事。

臨來之前,我家少爺特地叮囑過。

到了此地,一切都聽二位將軍的。

我帶來的人,我帶來的火器,皆由二位將軍調度。”

劉奇和郭易二人聽到了陸銘這話,心裏齊齊松了一口氣。

他們還真怕寇季派遣陸銘過來,是指手畫腳來的。

若真是如此,那他們二人就只能陪著陸銘胡鬧一場。

戰事若勝,那自然是皆大歡喜,他們會在戰後,上書朝廷,將一切的功勞推到寇季頭上。

戰事若敗,他們也會在戰後上書朝廷,攬下一切罪責。

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不是因為他們賤,而是因為習慣。

他們已經習慣了在戰場上被人指手畫腳,也習慣了幫人被黑鍋。

就拿郭易而言,以前也算是一位前途光明的武臣,入伍不過五載,就一路火速躥升,升任到了禁軍校尉的地步。

就是因為在戰場上,沒有順著朝廷派遣來的監軍的心思做事,暗中被針對了,被發配到了綏德軍中,坐冷板凳坐了幾十年。

劉奇的遭遇跟郭易差不多。

也坐了十幾年冷板凳。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他們用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光陰,換回來的教訓,自然不可能再犯。

如今聽陸銘的意思,他沒有插手戰事的心思。

那就說明,這場戰事,從頭到尾他們都可以作主。

如此他們也放心不少。

他們率領著數萬人,率先埋伏,堵遼人一支偏師,在沒人瞎指揮的情況下,他們有九成的把握將遼人偏師全部留在此地。

劉奇和郭易早就勘察過戰場,心裏早有定計。

所以二人對視了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互相看不慣對方吹捧陸銘,但他們心裏都清楚,對方是同病相憐之人。

他們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犯不著在戰場上作對。

劉奇沖著郭易點頭過後,對著陸銘笑呵呵的道:“陸賢弟說笑了,世人皆知,寇府之內,皆是非凡之人。陸賢弟能得寇經略信賴,想必也有非凡之處。

陸賢弟雖然沒有涉獵過戰事,但憑借陸賢弟的不凡,在我們布置戰場的時候,一定會看出許多不足之處。

到時候希望陸賢弟不要藏私,一定要指正於愚兄。

此戰過後,不論成敗,愚兄皆有厚禮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