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5章 繞城而戰

韋圓成當然也清楚這個道理。

千裏狂奔,臨門一腳了,說什麽也得殺入武威。

所以他不介意一上來就用出自己的殺招——薛舉!

薛舉看到韋圓成的示意之後就催動戰馬,頂著對方逐漸稀疏的箭矢一騎當先,他的雙錘舉起來,漢軍騎兵們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高呼。

這些漢家騎兵追隨薛舉征戰多次,早就已經見識過太多次這個年輕小將的勇猛,對於他們來說,當薛舉沖出去的時候,也是迎來勝利的時候,此時自己需要做的就是高呼著用盡一切可能去搶人頭就好了,不然的話人頭都落在薛舉的手中,未免太便宜他了。

武威的騎兵將士們倒是沒有怎麽和薛舉打過交道,畢竟金城距離武威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此時看到這些來援的袍澤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向前沖,雖然不明就裏,但是也知道此時的確是一戰撕開敵人防線直接沖向西門的時候,紛紛打馬跟上。

援軍都如此拼命而且無所畏懼,他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火炮已經把吐谷渾人原本嚴整的陣型攪動的一片混亂,漢軍騎兵迎頭撞上來,軍陣中的刀盾手們倉皇向兩側躲避。別鬧了,原本我們站成一排的時候尚且還能阻攔騎兵,現在三三兩兩甚至已經各自為戰了,你讓我們一兩個人去面對騎兵的沖鋒?

刀盾手一退,後面的長矛手們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都得沖上來應對漢軍的進攻。

長矛對於騎兵還是有不小威懾力的,當初鮮卑人南下的時候,並不害怕對手的騎兵,論騎兵戰,當時稱雄草原的鮮卑人還真的沒有怕過誰,真正怕的就是南方燕國等國家的漢家步卒大陣,這步卒大陣在草原上展開,長矛如林,再輔助以兩側騎兵,鮮卑騎兵幾乎沒有破防的可能。

不過現在漢軍當然是不會給敵人長矛手發揮機會的。

鮮卑騎兵對上步卒,吃虧就吃虧在騎兵的沖鋒勢頭就算是再猛烈,撞在鋒利的矛頭上那也是你先死,哪怕是你能夠把前方的步卒都撞開,人死了又能怎麽辦?而人家的人更多,很快就能夠把這個缺口填補上,讓你身後的袍澤們依舊沒有辦法前進半步。

要知道就算是用兩個甚至於三個步卒去換一個騎兵,步卒這邊也是血賺的,一個騎兵可不只是一個騎兵,還有戰馬之類的,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培養訓練出來。

鮮卑騎兵就是因為根本換不起,所以才對長矛有所畏懼。

可對漢軍來說,只要把敵人的長矛手按死在白刃戰之前,不就好了麽?

一名名騎兵手裏拿著的實際上並不是橫刀或者馬槊,而是火銃。

火銃先開火,接著是人背後背著的斧頭和標槍,因人而異,但是數量可不在少數。這些東西呼啦啦砸過去,沒有盾牌掩護阻攔,長矛手們簡直就是活靶子。而就算是有盾牌掩護又能怎麽樣,這騎兵隊伍中一斧頭砸過去能夠劈開盾牌的也不在少數。

對面站在前面的一排長矛手在這樣的打擊下根本就沒有堅持多久,而後面的長矛手也不知道敵人到底還有多少這種“遠程打擊”的東西,咬咬牙索性直接向前沖。

這個時候要是扭頭逃跑的話,可能反過來會把背後暴露出來,那更是變成了敵人的活靶子。

要是漢軍騎兵知道正是因為自己暴風驟雨一樣的進攻,反而迫使敵人只敢向前進攻,甚至連逃跑都不敢了,又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騎兵終究還是免不了和長矛手正面對撞。

戰馬交錯,或是馬槊刺穿長矛手的胸膛,緊接著又刺入後面一個人的身軀,又或是幾支長矛一起刺入一名騎兵或者戰馬的身軀裏。

戰馬嘶鳴、士卒怒吼,馬蹄卷動滾滾煙塵,而煙塵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以薛舉為首的漢軍騎兵拼命向前突進,薛舉的那兩個大錘子都不知道砸斷了多少迎面而來的兵刃,長矛手們似乎也都已經對拿下這個家夥喪失了信心,一時間只能退避。

而此時吐谷渾的刀盾手以及更遠處的騎兵也已經掩殺上來。

漢軍騎兵的突擊速度擺明受到長矛手的阻攔而慢下來,甚至自己的背後都暴露出來,現在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候。

韋圓成手握橫刀環顧左右,他身為主將自然是被拱衛在騎兵三角陣之中,可是韋圓成已經可以看到,雖然整個騎兵三角錐一樣的陣勢還在不斷的向前突破,但是左右兩翼無疑開始承擔比前鋒還要大的壓力,並且逐步開始向內凹陷,顯然外圍的漢軍騎兵不是落馬,就是因為受到了阻攔而不得不陷入和敵人的纏鬥。

除此之外,斷後的騎兵將士也必須要時不時的回頭和敵人追上來的兵馬交手,那些雖然都是更好對付一些的刀盾手,可是對方仗著人數多,又擺明看出了漢軍不願戀戰,因此就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一樣緊緊貼著,反而迫使斷後的騎兵和主隊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中間的隊形越來越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