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 紈絝對紈絝

“渡河禁衛軍八千,有三千分給校尉蕭世略率領前往齊子嶺,另外五千在淳於將軍率領下前往邵州。”

張須陀來得很快,就算是李藎忱不召見他,他也打算過來向李藎忱匯報這個情況。

“本來兵力就不多,如此貿然分兵,風險可大?”李藎忱皺眉。

這種擔憂他當然不會在李憐兒面前表露出來,甚至還得裝的信心滿滿。

張須陀斟酌道:“就目前看來,其實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哦?”李藎忱詫異,“此話怎講?”

張須陀伸手在輿圖上點了點:“韓果屯駐於邵州的兵馬不過萬余,這萬余兵馬也不是據守城中,而是星星點點散落在城外各處塢堡之中,妄圖通過這些堅固的塢堡而不是已然殘破的城池在防守,這樣自然就給了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分兵並不一定危險。”

李藎忱捋著胡子,的確,邵州山地並不多,防禦重點還是在這亂世之中星羅棋布的塢堡之中,沒辦法,幾百年的亂世,這河東之地也往往是東西方向上沖突之處,原本的城池多數都已經破敗不堪,反倒是地方家族結寨自保用的塢堡,堅固更在城池之上,而城池反過來起到諸如集市這樣的作用,論防守,自然就比不上塢堡。

如此一來,漢軍就算是分兵出去,以五千人各個擊破的話,也不是沒有最終拿下邵州的機會,相比之下,集中兵力的確有些浪費,而且很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後路暴露給齊子嶺的若幹鳳。

李藎忱徑直說道:“齊子嶺那邊,若幹鳳會不會主動進攻?”

“這個不好說,”張須陀苦笑道,“無論是白袍還是太尉府,對於此人的資料都不多,或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是若幹惠的兒子。畢竟此人之前在戰場上幾乎沒有什麽成就。”

李藎忱皺了皺眉。

未知的對手,就算明知道對方有可能很弱,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啊,尤其是蕭世略也算得上第一次獨當一面,李藎忱也不知道這個歷史上的坑爹貨會不會坑自己。

“這個淳於岑,還真是膽大包天。”李藎忱忍不住感慨,“要是邵州之戰敗了,朕拿他是問!”

張須陀在心裏給陛下狠狠點了一個贊,太尉府對邵州戰局的判斷,是若幹鳳不會出兵,淳於岑不管是分兵擊破還是合兵一處,實際上都有絕對的優勢,應該是十拿九穩才對,而能支持太尉府做出這樣判斷的,在於禁衛軍和鷹揚軍、虎翼軍等等也沿著洛陽到陳留一線拉開陣勢,擺出了要進攻河內的架勢,若幹鳳也好、駐守在河內的北周冀王宇文通也罷,很有可能不敢輕舉妄動。

因此淳於岑這樣做,就算是防患於未然,也未免過分,丟了西瓜揀芝麻可不行。

不過既然軍隊已經出征,太尉府的計策和戰略部署終究只是一紙文書,前線將領雖然不能離開戰略計劃的框架,但是具體如何部署,那就是他們隨機應變的事情了,太尉府管不到,陛下也管不到。

所以淳於岑這麽做只要有合適的理由,太尉府也不能命令他取消。

“淳於將軍也是我軍中驍將,應該能拿捏得住分寸,陛下寬心。”張須陀安慰李藎忱一句,心裏則默默下決心,等會兒抓緊派人去警告淳於岑,可千萬別出了什麽岔子,不然回來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無論成敗與否,只要不涉及戰略層次上的,實際上和太尉府也沒有關系。不過同時軍方,誰希望失敗呢。

李藎忱打量著輿圖上新添加的一路兵馬,正是代表蕭世略的那一路偏師。

蕭家二郎也算得上家中小紈絝了,這若幹鳳出身將門世家,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紈絝對紈絝,有意思。

……

為什麽說蕭家二郎是家中小紈絝呢?

當然不只是因為他在歷史上是個十足十的坑爹貨,差點兒就把老爹給害死了,還因為他在金陵軍事學院上課的時候就經常聚眾鬥毆,別看小小年紀,抄起來一個棍子,把臉一蒙——他可不敢大喊著說他是蕭摩訶的兒子,身為山長的吳明徹是不會給這個面子的,反而會因為這家夥太給老爹丟臉而重重責罰——甚至有好幾次帶著幾個低年級的打的高年級的抱頭鼠竄。

因為這家夥死活都不承認是自己幹的,書院也找不到切實的證據,所以只能作罷。

畢竟書院鬥毆不是好事,但是軍事學院,不鬥毆才不正常,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一言不合就動手才是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與其說書院找不到什麽證據,倒不如說是那些從戰場上崢嶸半生的先生們根本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他們看來,軍校打架還打不過人家,你就應該挨打。

這幫先生沒抄起來棍子把那些“打敗仗”的家夥們收拾一頓就算好的了,真給自己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