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9章 兩步走

只是沈君高想到要和這些一年之前的對手合作來對付曾經的自己人,就覺得有些滑稽和無奈。

江總一咬牙說道:“兩位相公,李藎忱不仁在先,我們當然可以不義在後,李藎忱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大陳下一代皇位的傳承,之前揚州刺史和東宮之間雖然有矛盾,但是無論怎麽說這都是蕭墻之內的事,現在李藎忱的出現已經讓問題從這江山是哪個姓陳的來坐變成了這江山的主人到底姓什麽,如此一來揚州刺史的麾下和我們就應該聯起手來,先把這外敵打出去。”

聽到這裏,沈君高眼前一亮,微微頷首,而傅縡則眉毛一挑,這樣的理論讓他覺得怪怪的,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感覺有些詭異,不過他也知道東宮必須要去掉李藎忱這個最大的威脅,所以到頭來還是忍住了什麽都沒說。

現在陳叔陵被責罰在廣陵讀書,已經閉門不出,所以想要東山再起當然是不可能的了,如此一來陳伯固和陸瓊等曾經支持陳叔陵的人實際上也便成了一盤散沙,此時如果東宮主動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想必他們也不會拒絕。

畢竟歸根結底這些人還是忠誠於大陳的,對於李藎忱的所作所為他們肯定也看不下去。

“另外說到這裏,屬下認為宗室也是必須要聯合的,陳伯固是一個,另外還有長沙王,這些都是陛下比較信任的皇室子弟,到時候如果他們一致發聲的話,陛下不可能不考慮。”江總低聲說道,“如此一來我們至少有了和李藎忱分庭抗禮的能力。”

想到不久之前東宮尚且可以權傾朝野,而現在卻只能追尋和李藎忱對峙,沈君高多少有些無奈和感慨,有的時候世事無常,可不就是這樣弄人麽!

現在自己也得放下架子,考慮怎麽才能和曾經的對手們合作了。

一邊想著,沈君高一邊看向江總:“此為其一,那其二呢?”

“其二當然是要穩住李藎忱,”江總顯然已經說到興頭上了,急忙回答,“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李藎忱沒有任何察覺作為背景的,而一旦李藎忱什麽都知道了並且開始防備,那我們就真的攔不住他了。”

這一點沈君高當然是贊成的,以李藎忱現在的實力和聲望,如果他想要脫身而出,那誰都擋不住,甚至是陳頊。

所以想要拿下李藎忱,自然就得先讓李藎忱自己麻痹大意,讓他自覺或者不自覺地在建康府這個大泥淖之中越陷越深,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辦法抽身。

沈君高當即沉聲說道:“李藎忱多少也能感受到我們的敵意,或者說從荊州開始他就已經在提防我們,所以可以肯定大婚之後李藎忱必走無疑,可是我們如何才能讓李藎忱覺得這一場婚禮尚且沒有危險,或者並不致命呢?”

“屬下以為無須如此,”江總卻打斷了沈君高,“實際上並不需要讓李藎忱完全放松,李藎忱說到底是少有的年少天才,他肯定能夠感受到有危險,畢竟我們的動作也不算小,李藎忱如果察覺不到,那反倒得想想他是怎麽打贏那麽次戰鬥的。”

頓了一下,江總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我們只需要讓李藎忱哪怕覺得危險也必須要留下來就可以了。”

沈君高喃喃重復了一遍這句話,不由得有些詫異:“李藎忱雖然大膽,但是卻又是心細的人,如果我們流露出來想要對他不利的意思,這一場大婚……”

頓了一下,沈君高登時神情一亮:“對,樂昌殿下!”

江總點了點頭:“沒錯,李藎忱和樂昌殿下相互愛慕,而以李藎忱的性格,肯定不會想要讓這一場他和殿下的大婚出現遺憾,所以就算是明知道會有危險,李藎忱十有八九也會留下來。”

“在婚禮正在進行的時候動手,肯定是李藎忱就算是想到了卻也沒有辦法躲避的時候。”沈君高的聲音微微顫抖,刹那間他想到了樂昌柔弱而倔強的等待著的身影,突然有一種沒來由的負罪感和愧疚,不過這種感覺稍縱即逝。

樂昌是南陳的皇室,是陳家的女兒,既然如此,她就有義務為了大陳江山的鞏固做出犧牲,如果能夠以她為誘餌使得李藎忱上鉤,那麽她的犧牲就是值得的!

畢竟這一場大婚從跟上來說不也是陛下想要通過婚姻來綁住李藎忱麽,東宮若是利用這一場大婚,實際上也和陛下的所作所為沒有什麽區別,更何況長痛不如短痛,若是能夠通過這一場大婚直接拿下李藎忱,那麽樂昌殿下也不用接受婚後的煎熬。

“如此便說定了,你速速準備聯絡陸瓊和陳伯固。”沈君高沉聲說道,“我們在和這些人聯系的事情也可以透露給樊毅。”

“諾!”江總當即驚喜的站起來一拱手,他沒有想到這個至關重要的任務最後還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這意味著他之後就能夠踩在孔範等人的頭上,這是江總長久以來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