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6章 戰郫江

箭矢跨過塞門刀車,直接將兩名北周長矛手掀翻在地。而後面的南陳士卒已經擡著早就準備好的圓木頂上來,幾面盾牌跟在旁邊阻擋敵人有可能射過來的箭矢,而這圓木就有如一個簡易的沖車,在整齊的口號聲中直接撞向塞門刀車。

塞門刀車木板上的刀刃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最終大多數都因為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沖力而折斷。畢竟這些刀刃應該面對的是血肉之軀,而不是這結實的木頭。

“繼續!”仗主一揮手,箭矢不斷地在他身邊掠過,一名名南陳士卒倒下,而更多的人正從後面源源不斷的頂上來,甚至南陳弓弩手已經足夠壓制塞門刀車後面的守軍,逼迫他們只能躲在盾牌後面,眼睜睜看著塞門刀車被圓木撞開。

隨著兩台塞門刀車同時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後退,仗主一馬當先沿著這中間出現的道路向前沖去。無數的南陳將士沿著這缺口蜂擁而上。早就等候多時的北周長矛手也不含糊,挺著槍矛就迎上來。

“殺!”那南陳仗主伸手握住一支長槍的槍杆,狠狠的將對方向自己的方向一拽,同時手中的刀準確的劃破對方的喉嚨。一腳將這個家夥踹翻在地,仗主轉身殺向旁邊正在和自己手下士卒糾纏的一名北周長矛手,幹凈利落的將那人砍翻。

其余的北周長矛手眼睜睜看著這個縱橫沖殺如入無人之境的家夥,都下意識的輕輕吸了一口涼氣。渾身浴血的仗主只有眼睛還是黑白分明的,其余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已經變成了紅色。

而那黑色的眼珠之中只有濃烈的殺意。

“這也是人,他也快支撐不住了,都殺上去!”一名北周將領厲聲督促手下,“殺上去,誰殺了這個家夥,算頭功!”

北周士卒們頓時爆發出鬥志,嗷嗷叫的重新頂上來。而那北周將領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戰局。敵人看上去來勢洶洶,但是進攻的點實際上也就只有寨門這一處,因此只要能夠堵住寨門,敵人也沒有辦法將自己怎麽樣。

這些家夥最大的依仗就是水師戰船,可是水師的那些大樓船只能威脅到寨墻,根本沒有辦法太靠前,所以這北周將領還是有信心堅守到援軍前來的。

敵人的人數看上去並不多,只要能夠前來七八百援軍,說不定這郫江水寨就能夠守得住!

幾名北周幢將和仗主都咬著牙帶隊沖在最前面,他們也很清楚,一旦讓敵人將這個缺口擴大,那營寨中的這麽多人都只有死路一條,所以還不如拼一把,說不定擊退了敵人的進攻,敵人就會選擇另外的方向甚至放棄。

“來得好!”南陳將士也都殺出了火氣,紛紛迎上敵人。

那南陳仗主手中的刀揮動,卷起呼嘯的風聲,直接將迎面的兩名北周幢將罩在裏面,而另外幾名南陳將領也身先士卒,率先撞入對方沖鋒的人潮之中。

那兩台塞門刀車已經被推開,此時更多的南陳將士從寨門處湧進來,雙方的人潮就這麽硬生生撞在了一起,一時間殺聲震天、血花迸濺。而片刻之後,一面“陳”字將旗在寨門處升起,迎風招展。

“兒郎們,殺透這營寨!”陳智深揮動著手中的大刀,哈哈大笑。

自從瀘州戰事之後,他已經有太久沒有這樣臨陣嗜血沖殺了,此事也被點燃了血性和豪情,可不要忘了陳智深是不折不扣的蕭摩訶嫡系出身,在帶頭沖鋒陷陣上,和蕭摩訶當然是一脈相承。

“殺透這營寨!”無數的南陳將士大吼,同時加快腳步。

他們手中的刀劍揮舞劈砍,而如林的長槍有如波浪一般放平,在幢將們整齊的口號聲中,長矛兵穩步向前。

“分!”陳智深頓住腳步,一揮手。

已經和敵人長矛手撞在一起的南陳刀盾手聽到命令,幹脆利落的向兩側分開,直接撕開敵人在兩翼單薄的防線,向著為數不多的弓弩手沖去。

之前是為了站穩腳跟,所以只能用刀盾手向上填,畢竟刀盾手奔跑起來更為方便,而從棧橋到突破寨門,要的就是一個“快”。但是實際上刀盾手面對長矛手的時候並不占優勢。一寸長,一寸強,往往兩三個刀盾手才能對付一個長矛手。

現在已經打開了缺口,陳智深當然不會再傻乎乎的用刀盾手來填。

北周長矛手沒有想到眼前這些家夥突然就散開,一時間都回不過神來,而回答他們疑惑的是飛舞的箭矢。

之前南陳弓弩手已經沿著寨墻布陣,但是因為自家人和對方長矛手交纏在一起,所以不好射箭,只能零零散散的射出去,壓制敵人的弓弩手,阻攔盾牌手等,實際上效果並不大。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些排成整齊隊列的北周長矛手,正是弓箭最好的目標,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呼嘯而來,刺入自己的胸膛。旁邊的同伴還有手中的槍矛限制了他們轉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