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聽雪樓(第2/3頁)

“雪琴,三哥我……”陳淼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做的是隨時掉腦袋的事情,他可不想把梁雪琴牽連進來。

可是有時候,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好在這個時候,老蔡上來了,還拎著一個紅色的漆盒。

“琴老板,三哥,時間太倉促了,只有這些了。”老蔡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老蔡,我知道了,通知前面,今晚我就不去謝場了。”梁雪琴恢復平日冷淡的表情,吩咐一聲。

“好的琴老板,三哥,你們吃著,我先下去了……”老蔡抿嘴一笑,轉身下去了。

被老蔡這一進來,尷尬的氣氛頓時沖淡了不少。

“三哥,來,坐下喝杯酒,別辜負了老蔡的一片好意。”梁雪琴坐下來,斟滿一杯酒,遞了過去。

陳淼唯有苦笑,他能感覺到梁雪琴心中的怨氣,今天要不讓她出了這口氣,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了。

這可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自罰三杯吧,誰讓我今天讓雪琴你不高興了呢?”陳淼拿起酒杯一飲而下,又抓起桌上的酒壺,又倒了兩杯酒,連續飲下。

苦酒入喉,辛辣無比,嗆得他忍不住捂著嘴,劇烈咳嗦起來。

梁雪琴原本是想看著陳淼的,但是當她眼神瞄到了左肩上一絲紅色,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站起來伸手摸了上去。

陳淼伸手擋了一下:“我沒事兒。”

“你這人,就知道逞強,受了傷還喝酒?”梁雪琴的情緒終於爆發了,慍怒一聲,快步掀開珠簾走了進去。

片刻後,梁雪琴提著一個藥箱出來。

“把衣服脫了!”

“這不大好吧,男女授受不親……”陳淼臉色有些發白,剛才咳嗽的動作太大了,肩膀上的傷口崩裂了。

“你是自己來,還是我來?”梁雪琴俏臉寒霜,一點兒都不給面子。

“還是你來吧。”陳淼盯著梁雪琴的雙眸,忽然無奈的嘆息一聲。

梁雪琴噗嗤一聲笑了,仿佛贏得了一次了不得的勝利似的。

“我都受傷了,還笑得出來?”陳淼在梁雪琴的幫助下,脫下了外面的馬褂,還有已經沾染血跡的襯衣。

瞄到陳淼這一身腱子肉,梁雪琴沒來由的雙頰升起兩朵紅暈,兩人的關系雖然很近,但這般,還是第一次。

“這是槍傷?”梁雪琴秀眉微蹙,她雖然是弱女子,可見識並不少,一眼就認出來陳淼左肩上的是槍傷。

“嗯。”

“疼嗎?”梁雪琴先除去繃帶和已經被鮮血浸紅的紗布,用酒精擦拭傷口上的血汙,心疼的問道。

“還好。”

“忍著點兒,上藥了。”梁雪琴從藥箱你挑出一個青花小瓷瓶來,拔開軟木塞,從裏面倒出一些黃褐色的粉末來。

“雪琴,你給我上的什麽藥?”

“棒瘡藥呀,你放心,這藥治槍傷沒問題的。”梁雪琴拿著小瓷瓶瓶口對準傷口上方,輕輕的抖動。

“噝噝……”

“咋了?”

“沒事兒,這藥灑在傷口上感覺挺舒服的。”陳淼說的是實話,比起磺胺粉感覺上要好很多。

“我可告訴你,至少一個月內禁酒,禁女色!”梁雪琴小心翼翼的給陳淼換上新的紗布,並且包紮好。

“嗯,雪琴,你這手藝真不錯,松緊剛剛好,哪兒學的?”陳淼稍微活動了一下,比自己包紮的強太多了。

“從小跟爹走江湖,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飯,這不算什麽?”梁雪琴輕描淡寫一聲,“你這傷是怎麽回事兒,惹上仇家了?”

“算是吧。”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

“你別替我擔心,跑馬總會的工作雖然做不了了,工作再找吧,不過暫時還沒想好,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就算我現在啥都不幹,手裏的積蓄也夠我過上一陣子了。”陳淼苦中作樂道。

“那你現在住哪兒呢?”

“原來租的公寓是不能住了,我在東方旅館開了一間房,先住著。”陳淼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離你近,沒事兒還能來看你。”

“嗯。”

“我該走了,一會兒宵禁時間到了,過時了,就回不去了,被巡捕當成壞人抓起來可就冤了。”待了二十多分鐘後,陳淼看了一下懷表,時間起身道。

“你傷的這麽重,要不然今晚就別回去了?”梁雪琴紅著臉,羞魘的道。

“這不好吧?”陳淼呆了一下。

“你是嫌棄我這裏,還是覺得我不能讓你留下來?”梁雪琴緩緩的上前一步,微微擡起臻首,凝視陳淼道。

“雪琴,別這樣,我沒有任何嫌棄你的意思,我其實就是個不確定的人……不值得你這樣。”陳淼感受到那熾熱的情意,眼神不由的躲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