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6章 表字(第2/3頁)

說實話,比劉備三顧茅廬感覺要來的艱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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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陶商已經被糜竺帶到了禰廟的東房,從東方特意走出來就席,由東方而出,亦是吉祥之意。

陶商懵懂的被糜竺擺弄著,在眾人的目光中,猶如耍猴戲一樣的被安置就坐,並將發髻解開,由贊者糜竺親自為其梳頭,挽髻、加簪、並用黑色的帛帶著纚。

皇甫嵩看看時辰,暗道吉時將近,在向陶謙問過時間之後,便鄭重的準備為陶商加冠,他的身後尚有三司以三個竹制盛冠的箱子,名為三匴,三人面朝南,站在西坫的南邊堂下,三匴分別盛放爵弁、皮弁、緇布冠。

加冠共分為三次,這第一冠乃是用黑麻布做的帽子,號為緇布冠。

皇甫嵩鄭重其事的將緇布冠戴在了陶商的頭上,一邊戴一邊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大公封於營丘,比及五世,皆反葬於周。君子曰:樂,樂其所自生,禮不忘其本。古之人有言曰:‘狐死正丘首’仁也。這第一冠乃是太古之冠,蘊意不能忘本,商兒當謹記之。”

陶商點了點頭,欠身道:“學生謹記,做人定不忘本。”

戴完之後,又由贊者糜竺為陶商把缺項等系好。

系完後,皇甫嵩繼續道:“既不忘本,便遙沖西面,給遠在長安的天子敬上一禮吧。”

陶商正了正衣襟,沖著半空,遙遙對天子作上了一揖。

“祝天子隆。”

皇甫嵩長嘆口氣,頗是無奈的指了指另一側:“西面在那一邊。”

“哦。”陶商調頭,又沖著正確的方向作揖。

陶商敬完天子,皇甫嵩又依照禮制,向陶商揖禮。

接下來的事讓陶商很無語,他需要回到房間,脫下帽子,重新讓糜竺再梳一遍頭,然後出來繼續加冠。

這程序之繁瑣也真是沒誰了。

第二次加冠是加皮弁冠,是一種用鹿皮縫制的帽子,蘊意孩子長大了,從此要有資格服兵役。

皇甫嵩把緇布冠摘下,給陶商把皮弁冠戴上,又繼續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然後又照著剛才的方式來了一遍。

第三次加爵弁冠,蘊意從此可以參加祭祀大禮活動,而這一次與前兩次不同的是,皇甫嵩需要下三級台階拿爵弁冠為陶商戴上。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聽了皇甫嵩絮絮叨叨的念完,陶商又挨個向著在場中人挨個揖禮,他感覺自己現在活像是一只受人觀賞的大猩猩,萌蠢萌蠢的那種。

普通的士庶一般到了三加之後便完事了,可陶商沒有,他還有一個所謂的“四加。”

這一次是加“玄冕”,而所謂的四加,也是唯有諸侯貴族方有資格受。

玄冕是一種外黑裏紅的禮帽,供諸侯祭祀四方百物之用。

又是重復的受了一遍折磨,陶商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

不知道在這麽換帽子戴下去的話,這些老家夥會不會給自己弄一頂綠帽子戴戴。

天幸該戴的帽子都戴完了,但同時也是迎來了最緊張的一環。

大禮既成,自當該有表字。

這個時候,皇甫嵩自然便不能再僭越了,但見他退到了一邊,將目光投到了陶謙的身上。

很顯然,這個表字,也只有他親爹陶謙才有資格起,別人沒有這個權利。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陶謙居然站起身,沖著王允一拱手,道:“王司徒乃是朝中元老,又是公卿尊領,胸中學識勝老夫多矣,如蒙不棄,便勞煩王司徒吧。”

按道理來說,表字一般都是由父母長輩取,王允起初不敢僭越,但陶謙一片赤誠,非要借著這個事跟王允拉拉關系,倆老頭在那左右推搡,最紅王允拗不過陶謙,不得已還是接下了這個活計。

老頭慢悠悠的走到陶商面前,眯著眼睛來回繞著他走了好幾個圈。

陶商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了。

王允老頭平日裏受了自己不少的氣,此刻若是發作起來,胡亂給自己瞎起個二貨點的表字,什麽“陶忠義”“陶乾坤”“陶太平”的,那自己這一輩子可就徹底是毀了。

王允繞完了圈,往陶商面前一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低聲耳語道:“你喜歡什麽樣的表字?”

陶商的臉頰抽了抽,有心想回敬幾句,但值此關鍵時刻,他實在是不敢。

天幸王允年紀大了老成持重,在這種莊重肅穆的場合,他也不會拿陶商的下半輩子亂開玩笑,臉色一正,緩緩道。

“商者,度也。所謂從外而知內,物成熟則可章度,老夫今日便給你起表字子度,願你能做到由外而知內,度天下事,量天下才……不但可度天下事,更能容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