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西行潁川

糜芳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許褚喘著粗氣,似乎還不解恨,大銅鈴眼眼咕嚕一轉,想再追加兩腳。

突聽身後‘茲拉’一聲響,許褚的耳朵靈敏的緊,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是小弩拉弦的聲音。

轉過頭去,卻見陶商手中握著一柄精致的小弩,端坐在主位上,左右輕晃,正來回瞄準自己。

弩很小,但距離太近,看著也很嚇人。

陶商依舊是那麽一副謙謙君子的和善樣貌,他禮貌地沖著許褚點了點頭,道:“許壯士,在我的帥營中踹我軍的主將,過了點吧?”

許褚臉上的橫肉顫了顫,似是頗為不忿,但看著陶商手裏指著自己的弩……

威力肯定是比不上大黃弩,但在這狹小的營寨之中,挨上一下也挺麻煩……

算了,那兩腳不追加了。

“某家又不是故意尋他晦氣,誰讓這廝乘亂偷盜,教訓他一下,也讓他知曉某家的厲害。”

陶商不滿地道:“許壯士,不是陶某說你的不是,咱們的恩怨暫且不論,我堂堂徐州官軍,大晚上有覺不睡助你平定賊寇,保你許莊避免了滅頂之災……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謝謝嗎?”

許褚聞言頓了頓,突然單膝跪下,沖著陶商一拱手,道:“陶大公子,我許褚雖是一介白身莽夫,卻也知道大丈夫立於天地間,有恩當報的道理!昨夜若非大公子相助,某全莊上下,只怕無一人能夠得存,此恩此德,某家此生難報,感激不盡!”

陶商放下弓弩,露出一個和煦親切的笑容:“這才對嘛,這才是咱們應該說的話,如今咱們也算是一起扛過槍的同僚戰友,哪能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顯得多生分……壯士快起來。”

許褚用手撲了撲膝蓋上的土,也不等陶商來扶,便自顧自的起身,道:“陶大公子說的是,某家來時的初衷本也是要感謝你的……誰曾想一見了這個姓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恍惚之間就動手了……陶大公子,要不你派人揍某家幾十軍杖,也算是給糜將軍出了一口惡氣。”

陶商搖了搖頭,道:“那如何使得,我陶家人一向以君子著稱於世,焉能對朋友行此不義之事。”

糜芳這個時候哼哼唧唧的站起身來,聞言不由怒道:“你對他是仗義……那我這一腳就白挨了?”

話還沒等說完,卻見許褚的手已經搭上了糜芳的肩膀,臉上露出了獰笑:“糜將軍雖然三番五次偷某家的牲口,但某家適才驟然出手也是不應該,要不,將軍揍還某家幾拳?也算是某家聊表心意。”

孫子!

糜芳心中怒罵,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俗話說初見陌生、再見相熟,咱們這都第三次相見了,那也算是老熟人了。踹一腳就踹一腳吧,我焉能以拳還拳,以腳還腳。”

許褚冷笑道:“熟歸熟,你偷某家的牲口,賠償還是要付的!”

糜芳看著許褚握住自己肩膀的大手,那猶如沙缽一樣的拳頭晃的他頭昏眼花,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好說好說,咱兄弟誰跟誰啊。”

糜芳的表現實在是搶眼的窩囊,搶眼到陶商看不下去了,出言打岔。

“許壯士,閣下武藝超群,勇力過人,埋沒在山野中未免太可惜了,我父陶謙陶刺史,素有君子仁義之名,許兄不如到我們徐州軍來,以許兄的身手,何愁將來不功成名就?”

許褚沉默了一會,半晌方才道:“說實話,徐州陶謙雖有君子之名,但做事並不和某家的胃口……不過陶大公子是我許莊的恩人,我許褚又別無長物可以報答陶大公子,唯有這一條性命了,也罷……只是有兩件事大公子需得依了才是。”

陶商心下很是雀躍,高興之榮溢於言表:“許壯士要確認的是哪兩件事?”

許褚回道:“某家須得和莊內的宗族兵勇一起投軍,陶大公子管飯管飽不?”

陶商重重點頭:“你這問題問的很是中肯……沒毛病!!徐州的糧草囤積還算充盈,餓不著你們!”

許褚又問道:“某家為陶大公子效力疆場,將來能熬出頭不?”

陶商擡手一指糜芳:“許壯士看我這位三軍主將如何?”

許褚斜眼看了糜芳一眼,嘴中崩出兩個字:“狗屎。”

陶商點頭表示贊同:“狗屎都出頭了,你怕個甚?”

許褚聞言,拱手朗聲道:“既然如此,某家沒有二話,稍後便回莊內,打點宗族兵勇,前來陶大公子帳下聽用!今後刀山險阻,在所不辭!還望陶大公子勿忘今日之言!”

陶商的心這下子放松多了,高興道:“得許壯士來投,大事成矣!”

許褚又與陶商道:“大公子,某家領著莊內宗族士兵可入軍旅者,約不足千,但剩余的莊內老幼今後卻無可依靠,不知公子可否準其遷入徐州境內?也好了卻從軍男丁們的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