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黃巾軍(第2/3頁)

眼看胡騎營反正,陳萬年等都十分驚喜,任弘卻並不意外,前幾天他送楊惲與韓敢當東行時,讓楊惲順路去了一趟長陵縣。

地震那年,田廣明在為大將軍霍光背鍋,被霍氏拋棄下野後,就落寞地在那當富家翁,徹底遠離了權力中心。楊惲此去暗暗拜訪他,替天子寬慰問候了田廣明一番,其他也沒多說,但足以給田廣明復出的希望。

這個靈前睡寡婦的老色痞沒多少能力,卻不缺膽子,今夜事變後,任弘立刻遣萬章等人前去見田廣明,希望他能出面,讓池陽胡騎保持中立。

田廣明當年曾多次帶兵,南征益州蠻夷,北伐匈奴,雖然戰果都一般,畢竟是胡騎營的老領導,加上胡騎營校尉張朔與霍家親戚隔得有點遠,或能說服。

但沒料到的是,田廣明竟直接將胡騎營策反了!

田廣明如何馳入他曾帶著北上的老部下胡騎營中,說服張朔,想必也很精彩,不過能在篤定渭南渭北哪邊才是反賊後立刻做出決斷,田廣明這兩年下野生涯讓他便果斷了啊。

任弘搖頭:“此事過後,田廣明恐怕也能重新回朝堂發光了。”

如此一來,形勢便對渭南的北軍十分不利了,他們只有“太皇太後詔”,可對面連斬蛇寶劍都拎出來了,加上田廣明為任弘背書,普通士卒更加人心浮動,幾乎要號令不動了。

霍雲見三河卒人數眾多,又有胡騎營相助,已是他們三個營的三倍,只道:“賊軍勢眾,不如退回長安,閉門守之?”

歷史上三百年後有一個老東西也用了類似手段,手裏沒有皇帝,兵也不多,光靠太後旨意,據浮橋閉城門,還真政變成功了。

可這都是對手成全,與今日形勢全然不同。

雖不知長安城中如何,但任宣心知,一旦後退,他們就徹底輸了。

現在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圍攻建章宮的霍山身上了,希望他能以優勢兵力控制皇帝,逼其下詔宣布任弘謀反,那樣形勢還有逆轉的可能……

說起來,天都大亮了,虎賁營和步兵營,為何還沒消息傳來?

消息說來就來了,只可惜是壞的,在前方任弘麾下三河卒在胡騎營掩護下一點點過橋到渭南的同時,一騎從南方建章宮方向馳來,告訴任宣和霍雲,又出大事了!

“天子帶著侍中和羽林衛,沖出了建章宮!”

……

長安附近各宮中間,有飛閣輦道長達數裏相連,猶如後世的立交橋,正所謂“輦道經營,修除飛閣,自未央而連桂宮,北彌明光而亙長樂,淩道而超西墉,混建章而連外屬。”

而這“立交橋”的西側,一場平旦時分開始的惡戰剛剛結束,大漢最年輕的列侯辛慶忌扔掉已經砍闕個口的環首刀,換上了天子雖賜“尚方斬馬劍”,這是一柄長達七尺的雙手劍,對他來說有點重,只暗道讓甘延壽來使,恐怕剛剛好。

辛慶忌帶人先聲奪人,以雷霆之勢擊破守飛閣輦道入口的霍氏親信。但前方數裏,依然阻攔著虎賁營的上百輛戰車,以及匆匆趕來的步兵營校尉,隱隱對他們形成了包圍之勢。

身旁的侍中史丹和反正的羽林衛也渾身是血,氣喘籲籲,辛慶忌跟著西安侯久了,也學會了鼓舞人心的手段,指著背後道:

“別鳳闕上的銅鳳凰在看著吾等。”

“天子也在看著吾等!”

確實,大漢天子的儀仗已在數百羽林衛簇擁下,來到了飛閣輦道上,法駕上所乘,曰金根車,駕六馬,黃屋左纛,十二面大旗當先,十分醒目。

不是劉詢喜歡排場,這時候了也不忘用,而是故意為之。

他先前就預測:“霍氏因意外而倉促作亂,連任勝事先都茫然無知,更別說軍吏士卒了,霍山也不敢公然叫囂作亂,而是會汙卿等挾持朕。這等謊言,只要朕的法駕一露面,便不攻自破了。”

果然,親眼看見到了皇帝儀仗後,虎賁營和步兵營的士卒軍吏都面面相覷,說好的奸賊挾持皇帝,他們要去救駕呢?

如此一來,手裏的弓弩也不敢往外射了,只舉著兵刃茫然不知所措。

而宗正劉德已乘車而出,辛慶忌等人作戰時,他也沒閑著,這位劉家的“千裏駒”只片刻功夫,已經寫就了一篇討逆詔書,讓辛慶忌等助他高呼,叫大半個輦道都能聽到聲音。

“吾乃宗正劉德,今為陛下宣詔!”

劉德是宗室老人,郎衛們幾乎都知道他。

卻聽劉德念道:“乃者,西安侯弘報冠陽侯霍雲謀為大逆,匿兵刃於宣成侯明器中,欲行不軌,朕以大將軍與太皇太後故,抑而不揚,冀其自新。”

“今大司馬博陸侯禹與母宣成侯夫人顯及從昆弟冠陽侯雲、樂平侯山、諸姊妹婿度遼將軍範明友、長樂衛尉鄧廣漢、羽林監任勝、護北軍使者任宣等謀為大逆。背棄顧命,敗亂國典,內則僭擬,外則專權,破壞諸營,盡據禁兵,縱恣日甚,離間二宮,傷害骨肉,天下光洶洶,人懷危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