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朕,想到一個人

太後舉起手腕,朝著老皇帝展示了一下,說道:

“這當然不同,佛教的七寶也叫作七珍,分別是硨磲、瑪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朱砂這七種珍寶,可以祛除災禍,保佑身心,凝神靜氣。

哀家佩戴數日,已經有了明顯感知,夜晚很容易入眠,也沒有心悸的毛病,或許是因為這七寶被開過光吧。”

老皇帝沒再說啥,畢竟太後看著確實是精神矍鑠,整個人高高興興沒看出什麽不一樣,不過他心裏還是帶著一絲擔憂,想到那位聞夫人老皇帝擡眸說道:

“聽說這是福建布政使聞昌明的夫人送來的,那就明日也邀請過來,一起聽金逸和尚講經吧!”

太後沒多想,“不用了,那日進宮請安時她說過第二日就走,此刻應該已經回了福建。”

老皇帝一副了然的神色,隨即和太後聊了起來。

……

翌日,保和殿上坐滿了人,太後臉上掛著笑,不斷和淑貴妃聊著什麽。

皇帝臉上也帶著神采,畢竟哄老太太高興,這是打心裏願意的事兒,因為他也老了,尤其是見到淑貴妃和太後那樣親近,心裏頗為安慰。

伸手捏捏淑貴妃的手,湊到近前壓低聲音說道:

“愛妃可有想念的人,之前你生產太過倉促,完全沒有給朕準備的時間,如今昌兒也過了百日,在他生辰之際,我們要好好張羅一番。”

淑貴妃原本朝著太後笑著,聽到想念的人這四個字微微一頓,隨即轉身看向老皇帝。

她噘嘴哼了一聲,老皇帝一怔,不知自己說了什麽惹得美人不耐,不過滿皇宮裏面,真就這個小妖精敢對自己如此無理。

老皇帝故意板著臉,壓低聲音問道:

“這是作甚,難道朕不敢懲治你了,人不大脾氣不小,問你這個,不是想你見見故人?”

淑貴妃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了一眼太後隨即說道:

“臣妾故裏遠在高麗,再說李家我父親就我一個女兒,倒是伯父家人丁興旺,可自幼臣妾隨著父親在大梁生活,一句高麗語都不通,此刻父母早已亡故多年,陛下讓我去跟誰敘舊?”

淑貴妃說著說著,臉上顯得有些落寞,拽著太後的手,微微垂眸,太後白了老皇帝一眼,剛剛她聽明白了,這皇帝兒子又開始疑心病作祟。

“皇帝招惹她幹嘛,丫頭自幼就長在京城,是我看著長大的,雖說她父親是質子,那也是上一輩的事兒。”

老皇帝倒是沒炸,趕緊朝著太後施禮,畢竟今天要哄著太後高興來著,剛剛怎麽就鬼迷心竅提及淑貴妃的事兒,臉上顯得有些懊惱。

“母後勿要煩憂,都是兒臣的錯處!”

如此一說,聲音不小,下面的大臣都朝著上面看過來,幾個禦史和研官都不斷點頭,畢竟皇帝將自己的姿態放低,在母親面前,說什麽都是以孝為先,這是他們最推崇的。

太後擺擺手,這些朝臣已經陸陸續續起身參拜。

“陛下孝心感天,吾皇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臉上帶著笑意,示意眾人起身。

無論什麽時代,舔狗都會被另眼相看,無論是結局如何,至少當前老皇帝對這些朝臣還是十分滿意的。

“愛卿都平身吧,想來你們也都知曉,京城來了一位金逸和尚,他是從海路去的天竺取經,回到我大梁國想要開壇講經,正巧倭國派來僧人,想要進行論法辯經,來人傳金逸和尚覲見。”

隨著一聲聲通傳,殿外緩緩走進來一人,淺灰色的僧衣,漿洗的已經泛白,外面斜披著一件赤紅的袈裟,上面金絲金鱗繡著方磚的形狀。

右手持禪杖,左手還掛著一串佛珠,與昨日相比不同之處就是,今日他帶了一頂毗盧冠,步行緩慢卻自帶氣場,沒有被這大殿之上的官宦和王公的注視所震懾。

徐徐來到高階近前,單手立於胸前。

“阿彌陀佛,寶華寺僧人金逸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娘娘。”

沒有跪拜,沒有過多的說辭,只是垂眸躬身,口中誦讀佛號。

老皇帝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並未過多計較,畢竟這些人都是方外人士。

“聽聞,你獨自南下從福建漂洋過海去天竺求取真經,不知這真經可是帶回來了?途中可還順利?”

金逸和尚微微頷首,隨即說道:

“多謝陛下關懷,貧僧並非完全的徒步南行,途中有寶華寺俗家弟子幫襯,只是進入福州後,才徒步去的碼頭,等待往復天竺的商船,搭乘商船去的天竺。

到了天竺,因為語言不通,貧僧在爛陀寺,跟隨傑禪法師修習梵語和各種經綸,三年之後帶著所研習和翻譯的一十三卷經書返回福州。

到了福州,因為帶著的經書眾多,也不利於運送,只能開始沿途講經,隨後讓當地的寺院幫著貧僧轉運,至此才得以回到京中,雖然不及曾師祖在天竺的時間長,卻也帶回十三卷經書,想要供奉在寶華寺傳承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