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胖子和何大人對視了一眼,胖子起身看向朱筠墨,施禮道:

“世子,案子問到這裏,事實已經再清楚不過,可劉仁禮是個頑固,用刑也拒不招認,還請世子退避,這回春堂的周恒想來知曉一些細節,本官還要對他用刑了,您在這裏恐汙了眼。”

說著,再度抓起案牘上的令牌。

這會兒和朱筠墨所說已經不是商量,就是通知一聲,別看你是世子,問案是朝廷命官的事兒,這事兒你沒資格攔著,趕緊走吧。

朱筠墨看向胖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從京城離開已經三載,原本就很少和官府之人打交道,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慢著,劉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動不動就用刑,本世子坐在這裏,你都毫不收斂,案子沒問幾句,就言之鑿鑿定了性。霄伯請張大人進來吧,我想他也聽得差不多了。”

霄伯躬身退後,走向門口,還未行進到大堂門前,外面來了一隊侍衛,這些人身穿鎧甲,手壓刀柄不怒之威,快步進入大堂,站在那些衙役的面前。

這些衙役拄著水火棍一個個有些懵,自己拎著棍子,人家手裏拿著刀,看身上的鎧甲還用介紹啥,趕緊朝後退吧。

所有衙役不約而同朝後退了兩步,直接靠墻站立,那些侍衛也沒客氣,也都退後站到衙役們原來站立的位置。

一個身著官袍的人,與屈大夫並排,帶著幾人緩步走了進來。

等看清楚來人,胖子瞬間腿發軟,趕緊從案牘後面跑出來,那位何大人也好不到哪兒去,二人趕緊從堂上下來見禮。

“下官泰州知州劉銘順(山東布政司巡按禦史何孝堂)見過張大人。”

那位張大人,走到朱筠墨身側見過禮,腳步沒停,直接走上大堂上方的案牘後坐下。

那二人跪著轉動方向,垂頭伏在地上,此刻胖子的心真的亂了,周恒擡眼看過去,堂上坐著的冷面男子想來就是那位張輔齡大人了。

張大人看都未看下方跪著的兩個人,擡手示意下屬。

“將賬簿和一幹人證帶進來,屈老先生請坐。”

屈大夫哪敢坐,想要說啥,不過一個侍衛已經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朱筠墨的身側,無奈屈大夫只是搭著邊兒坐下。

片刻,幾個鄉紳被請了進來,都站在屈大夫身後。

不多時張主簿和魏縣丞也被帶了進來,身上的衣衫已經碎裂,在堂上馬上有人將他們身上的枷鎖除去。

眾多鄉紳,看向劉仁禮他們的慘狀,抓起衣袖忍不住擦拭著眼淚,一日之間怎就成了這個樣子。

張輔齡看向地上的劉仁禮,示意屬下將他身上的枷鎖也一並除去。

此刻堂下已經占滿了人,張輔齡的目光掃視了一遍,落在劉銘順和何孝堂的身上。

“二位大人的問案,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不知你的人證,是從何而來?”

劉銘順趕緊直起身子說道:

“大人明察,下官等奉命到清平縣調查此案,正巧牢裏關著壽和堂的孟孝友,他主動講述了一些詳情,下官才知曉事情的始末。”

張輔齡眼皮都沒擡,哦了一聲,接著說道:

“哦,是嗎?本官是今日淩晨到的清平縣,直接找了當地的鄉紳還有城外的災民了解詳情,那就一起來聽聽吧,你們二人起來吧。”

二人戰戰兢兢起身,此刻也不能上去坐著,就是讓他們坐也不敢坐了。

張輔齡是誰啊,那是大理寺少卿,整個大梁國最臉黑的人,唯一一個親叔父都被他給審了,皇上都稱他是鐵面無私,最為公正之人。

你咋地想套近乎,抱歉不好這個。

胖子側身,看看地上那堆賬冊,目光瞥了一眼紅衣的徐百戶,似乎帶著疑問,這些賬冊不是燒了,怎麽還有一批?

徐百戶此刻頭都沒擡,自然無法應答。

張輔齡看向地上跪著的張主簿,“你是清平縣主簿?”

張主簿趕緊叩頭,“回張大人,小的就是主簿。”

張輔齡接著問道:“我聽說,這賑災的捐款,是劉仁禮用縣衙的名義籌集的,並且設立了一個賑災會,你說說看,劉仁禮可曾處置過一筆銀錢?”

張主簿急切地答道:“劉仁禮大人未曾處置過一筆銀錢,所有的捐贈和花銷都是我和魏縣丞經手的,並且是賑災會監理著。”

“可有賬目?”

張主簿一臉的憤然,側頭看向站在一側的劉銘順二人。

“有,不過這二位大人,昨日一進縣衙就將我們抓起來,並且將賑災會的人趕出縣衙,所有賬目還有裏面的一切記載,都被付之一炬。”

劉銘順趕緊跪下,一臉的冤枉。

“大人明察,這個確實沒有啊,我們只是接管了縣衙,將張主簿和魏縣丞暫時關押,畢竟要進行審理,怕他們之間串供,才出此下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