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要不要幫忙?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號之前,莊嚴已經醒了。

最近一段時間有些奇怪。

從前放在教導隊那會兒和現在一樣強度很大,可那會兒每天倒頭就睡,睡下去就跟死豬一樣沒分別,連做夢都少。

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莫民奇妙亢奮,以至於常常會提早醒來,人卻不覺得累。

莊嚴想看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幹脆去洗臉刷牙算了。

平日裏都是起床後立即出去集合,眼糞汪汪地跑十公裏越野熱身,說實話那感覺不太爽。

洗臉了,人清爽一點,雖說回來還是要重洗,終歸過程是舒坦的。

輕手輕腳拿著牙刷,搭上毛巾,莊嚴朝洗漱間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低低的呻吟。

一聽,是徐興國的聲音。

莊嚴小心翼翼從門口伸了半個腦袋朝裏頭看。

瞥見徐興國人站在洗手台旁,面前放著一支正骨水——這玩意是所有部隊衛生隊最喜歡發放的東西,反正只要是腳痛,衛生員都給你塞一瓶這玩意,永遠都是那句話:“回去揉揉!”

不過還好,桂西省出產的這種正骨水用料純正,效果還真的挺不錯。

一般的腳疼腳腫,揉個三天五天的,保準恢復得差不多。

徐興國這個老冤家在裏頭,莊嚴一下子猶豫了。

不知道該進去,還是應該退回去。

倆人從進入“獵人”至今,除了必要的訓練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交集。

要說有,無非就是一次捕俘訓練,一次野外狙擊訓練,那兩次一次是對練,一次是莊嚴和徐興國兩個鬥智鬥勇,都打算利用對方打掩護。

徐興國在1師是傷透了心。

他是帶著一股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執念進入“獵人”分隊的。

有時候人不得不承認有“命運”這種東西,即便大家天天都嚷嚷著要改變“命運”,但是和“命運”較量的過程中,往往又會碰的鼻青臉腫。

徐興國在1師的運氣可真不咋地。

在教導隊,義務當了半年的通訊員,本以為絕對能留隊當上教練班長,走上考軍校的康莊大道,沒想最後中隊長周湖平把莊嚴給留下了,卻沒留他。

回到老連隊,拼死拼活訓練,終於趕上了集團軍大比武,結果臨場失誤,最擅長的兩個項目全部以微弱的落差最後沒有進入前三甲。

就這樣還不算完。按理說即便在集團軍比武裏沒有進入前三甲,好歹也在團裏是響當當的人物,也是連長指導員的掌中寶。

偏偏還沒回八連,八連就宣布改編,指導員連長全部調離的調離,轉業的轉業……

人啊,要是衰起來,那真是臉比灶膛裏的灰還黑。

來“獵人”分隊,徐興國是想明白了。

1師無論多好,自己在那裏即便有多麽出類拔萃,可是那個部隊就根本不旺自己。

雖然心靈雞湯總說人定勝天,可是勝天也得有個方法,就像打仗你總得講點兒戰術。

明擺著前面是一堵越不過去的墻,你不能橫沖直撞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回頭,你可以繞過去,繞過它。

來“獵人”分隊,就是徐興國人生經營中的一次戰術迂回。

特種部隊立功說難,也挺難;說容易,也容易。

一句話說到底,那得看人。

這地方高手如雲,但如果能脫穎而出,肯定可以邁進軍官的隊伍,再不濟,當個士官長期幹也沒啥毛病。

莊嚴覺得因為這種執念,導致了徐興國的“不講理”——他是用這三個字來評價徐典型同志的。

沒道理他倒黴,怨上我了?

“誰?!”

莊嚴還在猶豫,徐興國卻察覺了門口有人。

聽到徐興國質問自己,莊嚴反倒立即拿定了主意——進去!

幹嘛不進去?自己又不是當了賊,又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憑啥見了他姓徐的得繞道?

天下沒這理!

想到這裏,立即大聲應道:“是我,莊嚴。”

一邊說,一邊端著口缸,將毛巾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走了進去。

到了洗漱台,兩人並排站著。

徐興國有些尷尬。

他穿著短褲,上身的體能訓練服脫了,打著光板,面前擺著正骨水。

莊嚴想起昨晚蘇卉開和自己說的,徐興國的背上肩胛骨的地方在訓練的時候撞傷了,還挺嚴重的。

看到是莊嚴,徐興國更尷尬。

背上肩膀處的確很疼,他必須堅持擦藥,但又不想別人看到。

所以,本想一大早早點起來躲進洗漱間裏自己給自己擦擦,只不過自己給自己的背上擦藥,怎麽都不順手。

莊嚴在洗漱台前,擠上牙膏,往口缸裏裝滿了水,在開始刷牙之前,瞥了一眼徐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