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拜師

這天晚上,莊嚴也加入了自我加訓的隊伍。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莊嚴算是明白了,自己身處在教導大隊,就如同激流中的一滴水珠,就算你惰性再大,也被大家裹挾著飛奔前進。

到此,他隱約明白了父親莊振國的心思——他要的就是今天這種局面。

這套沙背心穿上之後,莊嚴睡覺都沒脫下來,洗完澡直接又穿在身上躺下。

那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集團軍尖子大比武的頒獎台上,軍首長正朝自己的脖子上掛比賽獎牌,他樂得哈哈大笑。

一笑,就醒了。

睜開眼,排房裏還是黑暗一片。

莊嚴從床上坐起來,瞄了一眼墻上的電子鐘。

時間是早上的五點。

還有半個小時才吹起床號。

他輕手輕腳爬起來,脫下沙背心和綁腿之類,又穿上作訓服,然後輕手輕腳地溜出了排房。

站崗的是一區隊,那個哨兵看了一眼莊嚴,也沒說話。

似乎他也知道莊嚴的目的,看來教導大隊最近瘋狂給自己加碼的人不在少數。

時間只有二十五分鐘,莊嚴琢磨著自己應該去搞什麽訓練。

想了想,還是去炊事班後頭,去沖一趟山頭比較好。

沖山頭時間比較短,上坡也更能鍛煉腿部力量。

莊嚴知道自己的弱點就在於五公裏越野和四百米障礙,需要加強的也是這兩方面。

從炊事班後面的小路開始出發,莊嚴開始朝著飛雲山進發。

剛跑出幾十米,經過一大叢一人多高的茅草叢邊,忽然聽見右側傳來“嘿嘿嘿”的聲音,依稀伴隨著擊打某種東西的“嘭嘭”聲。

是誰?

莊嚴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側耳聽了一會兒。

他對這聲音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可以肯定,這也是提早起床給自己加訓的人,不過令莊嚴奇怪的是,這人到底在練什麽?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茅草從裏有一個裂縫,說明這裏有人經常走動,才會將茅草推到兩邊。

輕手輕腳沿著這條隱蔽的路往裏走,走了十多米,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顆歪脖子樹,樹上吊著一個兩百斤的沙袋,一個兵手上綁著沙袋,正在握拳猛擊。

莊嚴一下子認出了眼前這人。

楊松林!

就是那個第一次打柴時候在飛雲山頂遇到的楊松林,那個據說是武術世家後人的二區隊學員,會硬功的那位爺們。

“楊松林!”

莊嚴叫了一聲。

楊松林聞聲停下,轉頭看到莊嚴。

“怎麽是你?”

“不是我,你想是誰?”莊嚴擡頭看看天,夏天的早晨亮得快,周圍已經能看清景物了。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狐仙小妖精?”莊嚴開了一句玩笑,然後看了看那個沙袋,說:“你在這裏練什麽?練武功?”

楊松林笑了笑,走到一旁,拿起地上的軍用水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水,說:“嗯,入伍之後都很少練了,怕丟荒了,所以提早點起床來這裏練練。”

莊嚴說:“你可很會找地方,居然找到這麽個世外桃源啊?”

楊松林說:“砍柴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覺得還行。”

他看了一眼莊嚴,指了指沙袋,說:“你試試?”

莊嚴頓時躍躍欲試,年輕人嘛,對武術這個充滿神秘味道的詞都很感興趣,幾乎大部分男孩子從小都喜歡看武俠小說和電視劇,總羨慕書中裏面能夠摘葉傷人、以一當百的大俠。

他走上前,朝著沙袋嘭嘭就揮了兩拳。

野戰部隊士兵一般都受過基本的拳法訓練,例如馬步沖拳和軍體拳,有時候還學前撲後倒和一些簡單的摸哨用的捕俘動作。

所以莊嚴的拳打得還算標準,力道也夠。

只是,拳頭剛砸在沙袋上,莊嚴疼得呲牙咧嘴。

“我草!”

他隱約感到拳頭上傳來一陣劇痛。

“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怎麽會那麽硬?”

楊松林說:“是沙子,粗沙子,沒辦法,這裏就這條件,你是初學者,本來不應該打這種沙袋,一般初學者是要從木糠袋打起,等拳頭適應了再打半沙子半木糠的,之後再打這種純沙子的。”

莊嚴揉著拳頭問:“那麽最後打什麽?”

“最後?”楊松林笑道:“等純沙子都打得不過癮了,你可以試試那樣——”

他指著那顆巨大的歪脖子樹。

莊嚴這才注意到,樹身上似乎有東西。

他繞過去,仔細看了看。

上面是一疊厚厚的最便宜的那種黃色的草紙,大約有一厘米厚,不過上面已經稀爛,似乎是被人打成這樣的。

“凡事都要有個過程。”楊松林說:“打草紙之後,就可以直接擊打木樁,等木樁都滿足不了你,那麽你可以直接砍磚頭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