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傻了吧?咋下山?

“謝謝了,我不抽煙。”

大個子倒是個實在人,推開莊嚴遞過來的煙,擦了擦汗,把柴火往地上一放,說:“你也別在這裏抽煙,現在是夏季,這裏枯枝落葉一大堆,幹燥著呢,起火就麻煩大了。”

“對對對!”莊嚴笑著將煙收了回去。

大個子走到莊嚴那一堆淩亂的柴邊,把它們歸成兩份,碼好堆放整齊,又砍了一條一米多長的小樹幹,將兩頭削尖戳進兩捆柴火中央,一邊用藤蔓綁好一邊用腳蹬實。

他說:“你的柴不錯,都是松樹噢,你看,捆柴要這樣……要這樣……”

大個子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把藤狠狠擰了幾圈,別了個結,一捆看起來挺不錯的柴火就整齊地躺在地上。

莊嚴見狀大喜,這個大個子兵果然是個能人,自己總算沒找錯幫手。

大個子兵擡起頭,看了一眼莊嚴,挺不客氣地說道:“我看你是城市兵吧?連柴都不懂砍。”

莊嚴臉一紅,只好點頭承認:“是……是啊……在家是沒砍過柴……”

大個子兵見他尷尬,也不追問了,幫他弄好了挑子,把兩捆柴並做成一挑柴,然後說:“趕快回去吧,午飯要開飯了。”

莊嚴心生感激,覺得往後也地找個機會報答一下人家不是?

於是問:“戰友,能告訴我你叫啥名字嗎?”

大個子兵說:“我叫楊松林,二區隊四班的,他們都叫我老楊,你也叫我老楊好了。”

莊嚴趕緊說:“老楊,我三區隊的,叫莊嚴,七班。”

楊松林道:“行了,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吧,下山比上山更不容易,你悠著點。”

莊嚴忙挑上柴火,跟在大個子兵後下山。

路上兩人一直聊天,原來大個子兵是二營四連的兵,是個湖南人。

莊嚴忽然想起了什麽,驚呼道:“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在春節晚會上表演硬氣功的那個,對吧?”

在新兵連過春節的時候,三營到團裏參加聯歡晚會,除了那些軍裏的文化表演隊女兵之外,其中印象最深刻表演就是有個新兵表演了硬氣功,依稀記得就叫楊松林。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莊嚴當兵來的時候在火車站轉車的時候和徐興國倆人都表演過所謂的“硬功”,實際上那是在忽悠人。

可眼前這個楊松林倒不是忽悠人,而是真功夫。當晚,莊嚴記得他表演了菜刀砍胸脯,絲毫無損;鐵鏈纏身,一運氣就斷。

莊嚴當時就想,這人肯定要去特務連了,沒想,居然在這裏碰到。

這麽一來,莊嚴更佩服眼前這個大個子了,不斷問,你怎麽不去特務連?你的功夫哪學的?

楊松林一句一句答,連長喜歡他,沒讓他去,就不去了;功夫是祖傳的,由於家裏祖輩都練武,因此打小就開始舞刀弄槍。

兩人走到半山腰了,莊嚴有點吃不住,路太陡,也崎嶇,根本不算是路,是一些兵沖山頭訓練踩出來的小道,只有不到半米寬,被踩得光禿禿的,滑溜溜的。

楊松林陪他休息了兩次,眼看到了大中午,太陽都懸在頭頂了,莊嚴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在教導隊,遲到很嚴重的事情。

而且讓楊松林幫自己背柴火也顯然很不現實,那樣他也根本背不動,反倒是一起拖累了。

他不願意當楊松林的累贅,於是說道:“老楊你走吧,別管我,我慢慢摸下去,別到時候你也遲到了,一個人受罰總比倆人好。”

起初楊松林還不答應,不過說了很多次後,時間也實在等不及了。

教導大隊的規矩是通用的,即便是楊松林,回去如果遲到,也是要挨罰的。

於是才道:“莊嚴,你自己小心,慢慢下,別急。對不起了,我真的幫不上你了,我得先走了。”

莊嚴很豪氣的一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是出了名的滾刀肉,我班長都拿我沒辦法,遲到一點沒事。”

等楊松林真的走了,莊嚴臉上裝出來的豪情壯志立即就像太陽下曬化的冰激淩。

裝英雄挺容易,可是真要做英雄,就不容易了。

砍柴永遠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難。莊嚴慢慢倒是真明白了,為什麽海拔越高的山頂的柴火越多,不是歷年來的學員傻,不知道去山頂柴多容易砍,而是上去砍了要下來真的很要命。

莊嚴挑著那擔一百多斤的柴火,從視線中朝下看,是山坡幾乎是呈七八十度的狀態,極其陡峭。

每一步都要極力繃緊腿部的肌肉,只要稍稍有一絲松懈,就有可能連人帶柴滾下山去。

砍柴的這座山,海拔至少一千米以上,到處山崖陡峭,灌木足有一人高,雜草封住的地方你根本不知道下面是什麽,只要踩錯一腳就有可能摔進山崖裏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