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4章 揀官(第2/3頁)

說完林淺淺氣得都哭了,坐在椅邊。

林延潮聽了動怒,雖說自入內閣輪直後陪她的功夫著實太少,但是現在是什麽年代,夫為妻綱啊,人家進京趕考與妻兒分別,一轉眼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的。

自己又不是夜不歸宿。

林延潮自覺的如此,要把林淺淺寵出問題來,於是板起臉道:“若是你不高興,可以先回老家去。”

“你。”林淺淺頓時哭了起來。

林延潮見林淺淺哭得梨花帶雨,心底一軟,但面上卻不肯示弱哼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門。而林淺淺見林延潮出了門,就止了淚水,扭著手帕氣著道:“我有沒真生氣,都不知來哄我一下。”

林延潮坐著馬車就直往吏部而來。

到了吏部大門前,但見即便是寒冬時節,可吏部大門口等候署職,侯缺,更換印信的官員卻是從來不會少。

在吏部門口一排長凳子上,穿著各色補子官袍的官員們,捧著手爐,穿著可以抵禦寒風的裘衣,就在吏部大門前大聲聊天,說的都是一些官場升遷,衙門見聞之類的事。

林延潮這一次找的是老熟人文選司郎中盧維禎替林誠義辦補缺之事。

林延潮在盧維禎的公事房外等了一陣,待見幾名官員離開,方才入內。

林延潮一走進公事房,盧維禎拱手連連向自己賠罪道:“愚兄今日實在是事忙,怠慢了賢弟,千萬不要見怪啊!”

林延潮上一次為林世璧調動的事找過盧維禎,足足在他公事房外等了一個多時辰,他也沒說什麽。今日自己不過等了一陣,盧維禎即已是換了態度。

這也是權勢的變化,林延潮現在協理內閣東房。吏部呈內閣的手本,大半都從他手上過。所以若是吏部得罪了他,他真要為難一下還是可以的。

所以上一次見面林延潮還需仰仗盧維禎,這一次二人已是有幾分平起平坐的味道。

林延潮也不說什麽客套話了,直接道:“小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上門是有事要拜托盧兄。”

盧維禎見了佯作不快道:“賢弟你我是什麽交情,你若是有事不來找愚兄,愚兄可是要生氣的,下一次就別想登我這門了。”

盧維禎這話說的有軟有硬。

二人落座,林延潮開門見山地道:“小弟的恩師乃監生,幾日前拔歷,名已載入上選薄,在吏部文選司等候聽選。小弟想請盧兄疏通一下,免去候缺,讓恩師直接授官。”

盧維禎聽了笑著道:“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這有何難?令師是正歷,還是雜歷?是援例監生,還是舉貢監生?”

林延潮道:“恩師是福州府入貢的監生,之前在大興縣歷事,應是雜歷。”

所謂正歷就是取六部科道這等重要衙門歷事,雜歷就是去地方州縣這些不重要衙門歷事。

盧維禎點頭道:“原來如此,咱們文選司有規,監生聽選,以百名為率,科貢生六十人,援例生四十人。令師是貢監,就在這六十人內,也是正途出身,就算知縣出缺也可補缺。只是這六十人中正歷雜歷再以四六對取,正歷取三十六人,雜歷取二十四人,令師是雜歷怕要麻煩,不是銀子的事,而是雜歷名額有限,但也無妨,只要愚兄在文選司還能說得上話,就沒雜歷和正歷之分。”

林延潮笑道:“看來我找盧兄,真找對人了。”

“對了令師若是要遙授,愚兄寫個條子就能給你辦,若是實授,令師納捐後愚兄也立即給你辦,總之不給你拖過三個月,令師就能拿到印信,告身了。”

林延潮笑著道:“當然是實授了。”

盧維禎點點頭道:“那納銀兩百兩,這兩百兩可作本色,也是兌作幹草,粟米,納馬甚至牛羊等折色輸邊,總之你自己選就好了。若是援例監生,要免去侯缺直接行取,非三百兩銀子不可。”

“那就本色好了。”

林延潮愉快地掏出五百兩銀子的銀票,然後道:“這兩百兩是本色,還有三百兩請盧兄和衙門裏弟兄喝茶。”

盧維禎見林延潮如此會做人,收下銀票笑著道:“賢弟,真是痛快,那愚兄就替你跑跑腿,這事就這麽定了。還有令師對揀選可有無要求?”

“這我倒是不知,請盧兄示下。”

盧維禎道:“揀選二等,一是吏部揀選,二是遠方選,邊方選。吏部揀選可任府州縣首領官,佐貳官,若是京官則為光祿寺署丞等,甚至未入流的雜職官,至於遠方選,則是遼東,嶺南,西南,大同等邊鎮荒涼之地,監生可自薦,若是令師有意為教職,我手邊廣西有兩個府各缺教授一名,可以立即補缺,這可是教職,乃是清流官,非遠方選,邊方選,監生是輪不到,這裏當官比腹裏之地可謂倍受優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