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你品,你細品!

刑房·司吏間。

神情中帶有桀驁,眉目中露有不屑,趙宗武坐於書案前,翻看著擺放整齊的文書、案牘。

透過那一個個蠅頭小楷,不難看出經手人的細致、認真。

“字裏行間透露出嚴謹、認真,這刑房司吏目張承,一看便是沉穩、老練之輩。

李貴說其實浮誇之人,那絕屬誘導!

看來這李貴沒安好心。”

字如其人,老祖宗傳下來的真言,這是對你最有利的判斷點。

不要小覷一人。

但知道歸知道,一些該說的話還是需要講出,至少在外人沒被順勢踩下時,你最好需要給他們一個台階。

不然他們怎麽好順勢而上呢?

“既然你想玩,那小爺就好好陪你演一出。”

神情中閃過不屑,接著便被挑釁的亮光替代,指著在前的張承便呵斥道:“張司吏,你這案牘做的有幾分毛病啊!

你看看你這幾處搞得,完全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啊!”

聽聞此言,張承並未立即做出反應。

但在旁的王維棟卻忍不住講道:“這不可能,我師傅怎麽可能會謄寫錯!

這都是我師傅仔細進行核對,反復斟酌後,方才寫進文書、案牘中來的!

說我師傅出錯,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維棟閉嘴!知事的話豈是你一小小胥員所能頂撞的!”聽王維棟所抱屈後,讓張承當即便呵斥起來!

你個傻貨,這是你能反駁的嗎?

沒聽說過新官上任三把火嗎?

你不讓新來的官員找些差錯,不借勢教育教育手底下的人,這怎會讓他們覺察到該有的威嚴呢?!

呵斥完王維棟,張承就當即躬身向趙宗武講道:“胥員不懂規矩,望……”

‘有點意思。’聽到王維棟的解釋,趙宗武心中不由高看其兩眼。

但面對張承的解釋,趙宗武並未給他機會,既然是演戲,那肯定要把戲演足了才行。

不然李貴怎麽上鉤?

眼中透露著王維棟的憤慨,張承的沉著,李貴的竊喜。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如若不能看清表面的玩鬧,那才是最扯的事情。

神情中帶著不耐,文書重拍在案頭上,言語中帶著呵斥:“難道我是瞎子嗎?!

你叫王維棟是吧!

難道說這其中的道理,是需要你來重新給本官講述嗎!!!”

呵斥其間,趙宗武身上散發著令人難以直視的煞氣!

在場誰都沒想到,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青年,身上竟散發出這等煞氣。

但凡是有些見識的,心中多少能揣測出趙宗武殺過人!

“我……”王維棟一時竟被嚇傻。

雖說二人年歲相差無幾,但在氣勢上卻有著天地之別。

在旁看戲的李貴看到這一幕,神情間先流露出幾分錯愕,接著又多了幾分戲謔。

但接著臉上便帶有媚笑,打圓場:“知事大人您消消火。

王維棟不過是刑房胥員罷了,他不懂事,知事大人萬莫與他一般見識。”

這前半句說的還是正常勸說,但到了後面,其中味道卻發生了改變:“老張你也真是的!

沒事兒時候也不知道多教教你這徒弟,這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李貴這哪兒是勸說,這分明是火上澆油。

這一臉真誠的為張承、王維棟開脫,此言若對已過而立的官員來講,那的確是勸解開脫之言。

但李貴看就看中了,趙宗武並非已過而立的官員,心中必定火氣旺盛,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

年輕人的標志是什麽?

年輕氣盛啊!

這後半句說的隱意多明顯,這分明是將矛頭指向張承。

其意分明就是王維棟年紀輕輕的怎會懂這些,要不是背後有人慫恿,那肯定也不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和王維棟最親近的是誰?

不用講,肯定是他的師傅張承啊!

那張承身為刑房司吏目,表現出這樣,那豈不就是心中不忿趙宗武來任知事?

這府門之中彎彎繞就是這般多。

聽了李貴那話,趙宗武在心中怎會品不出是什麽意思。

原本想著不過是小玩一把,但沒想到這李貴入套這麽快,並且已經開始給自己挖坑了,這要是不借力打力,那實在是對不起李貴在這裏賣力表演。

“越來越有意思了!

夠味!”

想把寶貴的時間,放在如何能盡快,揪出遼西私鹽案的背後勢力上,那一舉證明自身並非泛泛之輩,就顯得尤為重要。

既然有人搭台子,那就必須要把場子奪回來!

嘴角浮現出一絲難查的戲謔。

但接著趙宗武便勃然大怒,怒指張承的臉就喝道:“好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