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以命搏命

誰都可以逃,唯獨劉浪不能逃,逃了,所有士兵必死。

不能逃,又不想死,那就只有瘋,只有癲。

現在的劉浪,沒有前世千錘百煉的軀體,沒有可防槍彈防劈刺的特種防護服,也沒有前世吹毛可斷能斬金切玉的虎牙軍刀。

體內的血,就像是要馬上燃燒的大火,迎面撲來夾雜著初春寒意的風,也不能吹散他眼睛裏的紅色。

血紅。

不僅僅是在劉浪眼裏。

一個爆發出全力,像一頭野豬一樣奔跑的胖子究竟有多可怕?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

沖鋒中的劉浪先是一槍撂倒了沖在鬼子隊伍正前方狂叫“八嘎”的小鬼子軍曹,接著就在鬼子震天的狂嚎聲中一頭撞進了鬼子的隊列。

被一個瞬間速度達80邁體重達100公斤的胖子撞上,說實在話,那絕不亞於被一輛小車迎面碰擊。

“哢擦”一聲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過後,一個被劉浪手一撥蕩開手中的刺刀中門大開的鬼子踉蹌著連連後退。

口中大口噴著暗黑色的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軍服,眼見是不得活了。

借著撞開人體的反作用力,劉浪猛然彈起,身形一錯,避開當胸刺過來的敵人刺刀,單手拎著沒有刺刀的三八大蓋,猛的往下砸去。

“咣”的一聲巨響,堅硬的樺木槍托和碳素鋼制成的90式鋼盔以極為瘆人的方式相碰。

槍托變成幾塊,90式鋼盔足夠堅硬並沒有完全變形,但鬼子卻憑空矮了一截,變形的鋼盔直接坐到了鬼子兵的肩膀上。

劉浪這一棒,竟然直接將鬼子的腦袋砸進了胸腔。

慘烈的一幕讓附近目睹胖子兇殘的鬼子兵都是一呆,劉浪卻沒停手,雙手握住已經殘缺的長槍,猛的往前一插,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響起。

劉浪不帶刺刀的槍頭竟然徑直插進了一個鬼子的胸口,鈍器和銳器皆能殺人,不過殺人的方式卻大有不同,劉浪竟然用銳器特有的方式以鈍器實現,巨大的傷口帶來了巨大的疼痛,也難怪鬼子嚎的如此驚天動地。

最讓鬼子兩股戰戰的是,當那個瘋子一樣的胖子雙手一用力,又把那杆已經破爛不堪的槍拔出來,那個帶著基準點圈的槍口上掛著的塊狀物體,是肺葉嗎?

從兒拳大的傷口噴泉一樣噴出的鮮血,在已經被炮火炸的亮如白晝的夜空裏形成了一片霧。

血霧。

飄飄揚揚的撒在惡魔肥碩的臉上。

而連續殘忍殺掉三人的惡魔卻似乎毫無所覺,露出滿口森然的白牙,面對不自覺減速沖來的鬼子們勾了勾手指。

僅僅只是一個接觸,日軍三人當場斃命,還是殺人如麻的日軍士兵快嚇尿的死法,劉浪就用這樣的方式宣告了七十年後華夏單兵之王的降臨。

近十名日軍圍著做出挑釁手勢的劉浪,躊躇不前。

不是劉浪想裝逼搞得跟黃飛鴻一樣,如果日軍細心一點兒,就會發現,不光他們的兩條小短腿兒再顫,惡魔那雙大粗腿也在抖。

剛才的爆發已經幾乎讓劉浪油盡燈枯,這具肥胖而略顯虛弱的軀體那怕是腎上腺素劇烈分泌也無法讓他再完成下一場戰鬥。

可惜,受到驚嚇的鬼子沒這麽敏銳的觀察力,也沒時間去觀察。

就像巨浪拍擊礁石,十幾名名殘兵兇猛的和剩下的十幾名日軍猛然撞上。

黑夜中綻開的朵朵血花使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更加濃重,濃的仿佛人在虛空中一撈,都能撈上一綹滑膩。

劉浪沒動,可眼裏的紅色越發濃重,仿佛就是一團燃燒的火,遇到了風。

他看到一個鬼子端著刺刀正沖著紀雁雪沖去,紀雁雪臟臟的小臉上卻沒有恐懼,高舉著手裏的刺刀,迎著刀鋒。

直上。

奔跑的風吹掉了她的頭盔,吹亂了她的短發,沒吹散她眼中的堅定。

但她的速度,顯然還是慢了。

一名劉浪不知道名字的殘兵,猛然加速,超過了紀雁雪。

殘兵手裏根本沒拿任何武器,或許是因為剛才高速奔跑中一次摔倒,讓他丟失了手裏那杆只剩下槍托的步槍。

或許是因為沒有負重的緣故,掉隊的殘兵終於趕上了全力沖鋒中的隊伍,並堅定的超越了紀雁雪。

離他不到三米,就是鬼子閃著寒光的刺刀。

只要是正常人,潛意識一定是躲避,可這名殘兵卻像是百米短跑的運動員,終於看到了終點……

沒有慷慨激昂的大笑,沒有感人肺腑的臨終感言,那名身材的士兵只是繼續加速。

就像一道閃電。

挺著胸膛,在鬼子驚駭的目光中,主動迎上了刺刀。

刺刀毫不費力的穿透了士兵瘦弱的胸膛,接著是槍口,槍身,兩邊瘋狂的沖擊產生的巨大力量使鬼子的手都插進了殘兵的胸膛,仿佛鬼子的手一動,都能觸摸到已經不應該再跳動士兵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