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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忽然向歐野禾問道:“這一次沙克禮慘敗,影響到鄭順德、包四狗他們的心志沒有?他們不會棄甲倒戈吧?”

“平山君放心—鄭順德他們只以為咱們是汪家店的人,並不明白咱們的真實身份,而且,他們現在對黎天成等人更是恨之入骨,只會加強和咱們的合作。畢竟,黎天成他們也始終容不下鄭順德等人;而鄭順德等人除了我們,也無處可去。”歐野禾悠悠言道。

“平山君,現在我來回答你剛才的問題。”趙信全又慢慢呷起了櫻花茶,“沙克禮不過是一個被自己蠢死的笨蛋而已,他的死亡沒什麽可讓我刺激的。倒是從他在這次國民黨內部政爭中一敗塗地的下場來看,使我對大日本帝國‘以和誘敵’的方略深懷憂慮。

“沙克禮的失敗,其實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失敗,而是他背後一大幫人的失敗—說明在國民黨高層中,汪家店親日派的勢力還是鬥不過那些反日勢力!蔣介石真是一個又臭又硬的老頑固!我們大日本的戰機真應該把他炸死!”

“川崎君,請恕我直言。”面具人也凜然道,“這些日子來,你誤判了形勢,在沙克禮這個膿包身上押下的賭注太大了。‘翻海行動’的後續計劃,你沒有留心去推進;秘密電台失陷,常恒被抓,你也沒有及時應對—你一心只想借助沙克禮、陳公博等人的權力去把塗井鹽廠抓進手裏,但現在結果怎麽樣?沙克禮、陳公博他們徹底失敗了,你竊奪鹽廠管理權的上層計策已經明確被證實走不通了!既然咱們不能從內部操控鹽廠,就只能執行玉石俱焚的策略,從外部千方百計摧毀塗井鹽廠!川崎君,你真應該轉換思路了!”

趙信全站起身來,在屋中緩步踱了四五圈,臉上隱隱露出一層鐵青之色,才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好吧!已經到了今天這樣的局面,我確實應該負起相應的責任—咱們也只能采取暴烈手段推進‘515計劃’了。”

面具人眼中立刻兇光四射:“上一次的‘井祖公祭大會毒鹽水’事件爆發後,我們只是制造和散布了一些謠言來擾亂他們的民心民意。現在,咱們應該是制造出真正的‘毒鹽’投入鹽業市場上,這才能讓‘翻海行動’立竿見影。”

趙信全微微搖頭:“你若零零散散地給一些用鹽民戶投毒,並不能產生爆炸性轟動效應。上一次,黎天成和齊宏陽不是已經鎮住了那些恐慌民眾嗎?真沒想到,國民黨和共產黨會在對付我大日本帝國的緊要關頭上擰成一股繩!”

面具人眼底的兇光變得越來越熾烈:“所以,這一次咱們至少要搞到成百上千袋食鹽,然後浸入毒劑再投到市場上去,這樣就一定會有爆炸性效果了!確實,數量用少了實在是效果不大。”

歐野禾捧了一杯熱茶送到趙信全手邊:“我在馬望龍身邊看到了一份鹽務總局出台的‘限鹽令’,凡民間用鹽兩斤以上都要報批備案。你們能從哪裏去弄得到成百上千袋食鹽?”

趙信全端起那杯熱茶放到唇邊吹了一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幾百袋食鹽,我想還是應該有辦法弄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