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古怪老人

“開飯咯，開飯咯——”

過了一會兒，忽然有人興奮的喊道，敲打鐵籠子的咚咚聲響起，楊正一看，監倉大門打開，一個身形佝僂，走路很吃力的老人推著餐車過來，餐車上面一層放著一大盆飯和一大盆菜，下面疊放在餐盤，幾名軍警在大門口低聲交談著什麽，抽著煙，沒有上來的意思。

老人推著車來到一個鐵籠子跟前，拿起餐盤舀了一些飯菜放上去，然後從鐵籠下面的空襲推進去，這個鐵籠關著四個人，老人送了四盤食物進去，推著車來到下一個鐵籠子跟前繼續發放，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監獄裏面的犯人。

楊正驚異地打量著這個人，看上去像黃種人，但好幾個國家都是黃種人，沒辦法區別身份，再看對方手腳，拿盆飯都有些吃力的樣子，要不是餐車有輪子，估計餐車都推不動。

老人發放食物的速度並不快，犯人們不耐煩的催促著，用力擊打鐵籠子發出咚咚聲響，有人更是大罵幾句，讓老人趕緊的，但老人不溫不火，就好像沒聽到一般，不疾不徐的繼續發放著食物。

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推著車上來，打了一份飯正要推進鐵籠子裏，刀疤不耐煩的說道：“老頭，來了新人，多打一點。”

老人頭都沒擡一下，就好像沒聽到一般，楊正驚疑的上前去，用國語低聲問道：“老人家，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剛將翻盤推進來的老人手一頓，但還是沒有擡頭看一眼楊正，繼續打飯，刀疤想要發火大罵幾句，楊正拍拍刀疤的肩膀示意別出聲，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老人，剛才的動作雖然很小，但錯不了，說明對方聽懂了。

一個能聽懂國語的人未必就是自己人，但三十年前就被關進了的人則不同，那會兒的人懂外語不多，自己人可能性很大，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本分，知道自己人在外面受苦必須營救，這是職責所在。

如果是別人，楊正不打算理，最多套出些情報就算了，但要是能確定對方是自己人則不同了，必須帶上，想了想，眼看著老人打完飯準備推車離開，繼續壓低聲音用國語說道：“我們能談談嗎？”

老人頭也不回的推著車走了，就好像沒聽懂一般，楊正有些郁悶起來，這時，刀疤端著飯盤過來，用手抓了些放到嘴裏大嚼幾口吞下，低聲罵道：“該死的，老子一天都不想吃這些垃圾了，再吃下去非瘋了不可。”

楊正也覺得一個人連續吃這種沒油腥的水煮食物三年都會崩潰，也難怪刀疤迫不及待的想逃出去，但只是笑笑，沒有接話，也抓起食物吃起來。

“你剛才說的是哪國話？你不是本地人？”刀疤好奇的低聲問道。

“白虎寨的，會幾種語言罷了。”楊正淡淡的說道。

“白虎寨？我聽說過那個地方，寨主叫什麽來著？”刀疤說著，一臉沉思狀。

楊正不屑的說道：“白虎寨沒有寨主，只有族長。”

“兄弟果然是白虎寨人，否則不可能知道這些。”刀疤尷尬地笑道。

“你要敢再試探老子，老子廢了你。”楊正假裝生氣的說道，瞪了對方一眼，見對方訕訕一笑，但眼神中明顯多了幾分信任，不好再追究，繼續吃飯。

“你們白虎寨是這個。”刀疤說著豎起了大拇指，見楊正疑惑的看過來，趕緊解釋道：“聽說了，你們白虎寨結寨自保，就連毒販組織都不敢遭惹，在這個該死的國家也算是一方難得的凈土吧，兄弟怎麽出來混了？”

“窮。”楊正淡淡的說道，不想解釋太多。

“有道理，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不想窮一輩子，都想出來搏一把，搏上了榮華富貴，搏輸了回去，最不濟丟條命，在這了，命最不值錢，我回頭找機會跟老大好好說說，老大應該能接納你。”刀疤自行腦補的說道。

楊正看了對方一眼，能夠感覺得到對方的疑心消除了一些，但還是存在，也不多說，看著周圍繼續吃飯，好不容易將飯吞下去，刀疤接過翻盤疊放在一起，丟在了地上說道：“一會兒老頭會來收。”

“該死的，以前還有水果，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夥食越來越差，怎麽活啊，再這麽下去，不餓死也會營養不良病死？”阿迪在旁邊低聲抱怨道。

“少說兩句，沒人將你當啞巴。”刀疤不耐煩的說道。

楊正看了兩人一眼，沒有接話，靠在鐵籠子上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推著餐車過來，一個個鐵籠子收飯盤，等了一會兒，楊正見老人過來，出於禮貌，將飯盤撿起來遞上去，說道：“您慢點。”

老人接過飯盤，看都沒看楊正一眼，將飯盤疊放在餐車上，推著餐車繼續往前走去，楊正郁悶的苦笑道：“老家哪兒的？說不定我能出去，到時候給您報個信，也算是同胞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