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得利

鄭思遠趕回二科的時候,見到了反手綁住的元華。他頭上還戴著一個頭套,二科的人,在鄭思遠沒回來之前,不敢對元華有任何舉動。

元華的頭套被拿掉後,他驚恐萬狀的望著四周,小小的房間,沒有窗戶,好像在地牢一般。這樣的環境,讓他更是恐慌。

“各位好漢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幼子,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元華連聲說道。

他出門後,叫了兩車黃包車,帶著財物和妻兒,就往法租界趕。但在半道上,他坐的那輛黃包車,突然將他拉到一條小巷子裏。黃包車夫轉過身子,他連相貌都沒看清,只看到一只鬥大的拳頭,迎面揮來,就此昏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頭上戴著頭套,雙手被反著綁住,人已經在一輛車上。他假裝昏睡著,聽到劫匪的談話,準備將他沉到古江之中。元華心中大駭,腦子一熱,站起來就往外沖。結果還真被他跳了下來,只不過頭先著地,頓時又昏了過去。等再次醒來,聽到旁邊有人,他還以為進了土匪窩。

“混蛋!這是政保局!”鄭思遠聽著元華的胡言亂語,很是氣憤,走過去就給了元華一記耳光。

“政保局?”元華又驚又喜,落在土匪手中,肯定要被沉江,落在政保局手中,興許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你是古星火車站的原站長,元華?”鄭思遠回到前面的桌子後,坐下來沉聲問。

“我是元華,請問你是?”元華一驚,他聽到了鄭思遠話中的“原站長”,難道說,僅僅半天時間,自己這個站長就被撤職了?

“我是政保局二處二科的科長鄭思遠,說說你是怎麽通共的吧。”鄭思遠淡淡的說,特高課和憲兵隊,將火車站圍了個水泄不通。沒有火車站內部人員的配合,共產黨的高級幹部,根本不可能逃出火車站。

“通共?鄭科長,我對皇軍赤膽忠心,怎麽可能通共呢。如果發現共產黨,我肯定第一個舉報。”元華搖了搖頭,這樣的罪名,那是要殺頭的,他哪敢承認。

“你如果沒通共,那共產黨的高級幹部,是怎麽逃出火車站的?”鄭思遠問,他一見到元華,就知道這是個軟骨頭。對付軟骨頭,就得動刑。

“這我怎麽知道呢?火車站這麽大,不能因為逃了個共產黨,就說我是通共吧。那他逃出古星,是不是市長也通共呢?”元華反問。

“吊起來。”鄭思遠說,這間審訊室,已經多了幾樣刑具。他一聲令下,旁邊走過來兩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將元華像拎小雞一樣,三下五除二就吊了起來。

一頓毒打,讓元華哭爹喊娘。鄭思遠再問的話,他除了不承認通共外,對其他的事情,真正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兩天,元華的行蹤,一直在二科的掌控之中。當問到他這兩天的行為時,元華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與朱慕雲和賈曉天接觸的事,原原本本,全部說了出來。

元華的口供,就算夠不上通共,但一個貪汙受賄,阻撓聖戰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至於賈曉天,也被帶到了二科。他是姜天明的人,到了二科,依然擺著副處長的架子。

“你們沒有資格審我,把張百朋叫來,我要聽他解釋。”賈曉天背後有姜天明撐腰,在政保局,他與陽金曲和馬興標,又是死黨,怎麽會怕二處的人呢。不要說張百朋,哪怕就是李邦藩,他都沒放在眼裏。

“想見處座?先過了我這一關,吊起來。”鄭思遠獰笑著說,他才不管什麽副處長還是正處長,在他眼裏,只認張百朋和李邦藩,姜天明在他眼裏,連個屁都不是。

“你們敢?這是以下犯上!”賈曉天大叫著說,他雖然經常看著別人用刑,但輪到自己的時候,卻很害怕。這些刑具,每一樣都能要他半條命。

“你是不是收了元華兩批金條?”鄭思遠手一揮,他的手下停止了動作。

“是又怎麽樣。”賈曉天理直氣壯的說,他堂堂一個經濟處的副處長,收一個通共嫌犯的金條,並不算什麽。如果元華沒有問題,又怎麽會給他送這麽多金條呢。

“你有沒有向元華通風報信?”鄭思遠又問。

“這……”鄭思遠一時語塞,當時他被元華抱著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裏一軟,就告訴了元華實情。現在想想,這樣確實很不妥。往大了說,這是同謀,也是通共的行為。往小了說,也是嚴重違反了保密制度。

“搜他的家和辦公室。”鄭思遠突然說。

賈曉天仗著有姜天明撐腰,囂張跋扈慣了,自然想不到,在日本人占領的古星,竟然還有人敢去搜他的家。金條、大洋、古玩、字畫、鴉片、珠寶、首飾……賈曉天擔任經濟處的副處長,才不到一年時間,但從他家裏搜出來的財物,已經超過古星的那些所謂富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