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防禦會戰(第2/2頁)

但是,防禦方的積極的反包圍的目的就是要應對進攻方嚴密的包圍。在許多情況下,這種反包圍雖然不足以促使防禦方獲得勝利,但卻足以保證防禦方不會遭到嚴密的包圍。

但是我們要承認,在防禦會戰中,這種危險(即撤退時受到極大限制的危險)是主要的危險。如果防禦方無法擺脫這種危險,那麽進攻方在會戰中和追擊的起始階段中所獲得的戰果將會大幅度地增加。可是,這種情況往往只出現在追擊的起始階段,也就是到天黑之前這段時間。因為第二天包圍就完成了,作戰雙方在這方面又恢復了均勢。

不錯,防禦方有可能喪失最好的撤退路線,所以,他在戰略上將繼續處於不利的狀態。不過,除了少數特殊的情況外,包圍活動總是會結束的,因為它最初就只打算在戰場範圍內進行,因此,它不會也不能遠離戰場很遠。

不過,如果說防禦方最終獲得了勝利,那麽進攻方的情況又會如何呢?戰敗方的兵力將被分成數部,這在起始階段是有利於撤退的,但是第二天敵情的緊迫會讓戰敗方不得不集中兵力。

如果防禦方獲得了具有決定性的重大勝利並對敵軍展開猛烈的追擊,那麽戰敗方便又面臨著這樣的問題——他無法將兵力集中起來,他將兵力分成數個部分的舉動有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部隊會趨於崩潰。

以拿破侖為例,如果拿破侖贏得了萊比錫戰役的勝利,那麽分成數部的聯軍會導致聯軍的戰略地位一落千丈。盡管拿破侖在德累斯頓並未進行真正的防禦會戰,但是他的進攻卻具有由圓心指向圓周的形式。

誰都清楚,當時聯軍因為兵力分散而處境極為困難,聯軍是在獲得卡次巴赫河畔的勝利後才擺脫了這種困難(因為拿破侖收到這個消息,就率領近衛軍回德累斯頓去了)。

卡次巴赫河畔會戰就是這樣的戰例:防禦方在最後時刻轉入進攻,采取了我們所說的離心方向的行動。因為聯軍的這一軍事行動,造成了法國軍隊四處潰散,會戰沒幾天,庇托指揮的師便成為聯軍的階下囚了。

因此,我們得出結論,進攻方可以采用在性質上同進攻相適應的向心形式作為擴大勝利的手段。同樣地,防禦方也能夠將在性質上和防禦相適應的離心形式作為擴大勝利成果的利用手段(防禦方所采用的這種手段,比防禦方的軍隊與敵人的軍隊成平行配置時向敵人正面進行垂直攻擊所取得的成果要大得多)。而且我們認為,上述這兩種手段的價值起碼是一樣的。

就算我們在浩瀚的戰史中很少看到防禦會戰所獲得的勝利不如進攻會戰所能取得的勝利那樣巨大,但也無法證明關於防禦會戰同樣能夠取得巨大勝利的觀點是錯誤的。

防禦會戰之所以沒有取得像進攻會戰那般大的勝利,是因為防禦方和進攻方二者所處的情況並不一樣。防禦方不但兵力弱小,而且從總的情況來看,實力是較為弱小的。在大多數情況下,他無法這樣認為:讓勝利擴大為巨大的戰果。所以,防禦方只好滿足於消除危險與挽救軍隊的榮譽。

因為實力弱小和進攻條件不利,防禦方只能受到極大的限制。不過,有人卻喜歡將這種因為防禦本身帶來的不利條件所造成的結果當成采取防禦這種形式所造成的結果。於是,他們便對防禦產生了誤解,即防禦會戰只以抵抗為目的,而不以消滅敵人為目的。

我們認為,這種想法的壞處很多,它完全混淆了形式和內容本身。我們認為,采取防禦這種作戰形式獲勝不但較為可靠,而且勝利的規模與效果可以同進攻時所取得的效果相同。只要擁有充足的力量與決心,那麽,不但在構成戰局的所有戰鬥的總的成果中是這樣,在單個會戰中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