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眼眸(第2/3頁)

容胥瞧著白笙可憐兮兮,恐懼動睜著大眼睛,嚇的一動不敢動的模樣,忽然又笑了一聲,哪裡還有剛剛那副嚴肅的不得了的模樣。

容胥手腕微微上擡,輕輕摸了摸白笙的腦袋,不知是在跟白笙說話還是在自語,“可就算你膽子這麽大,我卻還是喜歡,甚至還想著,更縱著你一些......”

白笙轉過頭,看著容胥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呆呆的愣住了,後知後覺的發現容胥好像根本沒有生氣,這才感覺自己好像又被騙了。

白笙瞪大眼睛,撲過去一口咬住容胥的脖子,口齒不清道:“大壞蛋!”

容胥攬住白笙的腰,脣角帶著點點笑意,手掌繼續撫摸著白笙的腦袋,低喃了一句,“小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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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正月初四到現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白笙已經很久沒有出去過了,如今他盼著出主殿的門,就跟他以前盼著下山一樣,白笙像是被放飛的小鳥,一路上嘰嘰喳喳歡喜的不得了。

容胥攬著白笙的腰,將白笙整個抱起來護在大氅裡面,就這樣抱著他走出殿門,朝書房走了過去。

白笙其實身量不僅算不得矮,他還很高,而起比宮中絕大多數的太監侍衛都要高,狐狸精化成人形都是纖腰長腿,就沒有矮個子的。

但容胥抱著他似乎不需要怎麽費力,先前是這樣,就算是現在生病了天天都要和白笙一起喝葯,也依舊能很輕松的抱起白笙,白笙被容胥這樣抱著,縮著腦袋踡在他懷裡,一點兒也看不出原本的個頭,遠遠看上去反而像個小孩童。

在走進小書房的院子時,白笙全身下意識的繃緊,貼容胥貼的更緊了,像是生怕又被門口那兩個不通人情的侍衛攔在外面。

容胥穩穩的抱著白笙,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書房,自然是沒人有那個膽子敢攔。

他曏裡頭走了好幾步,直到聽到關門聲,白笙才慢吞吞的從容胥懷裡把腦袋伸出來,見周圍沒有其他人,才從他身上跳下來,轉來轉去的四処看。

雖然是小書房,但其實一點也不小,裡面的書多的白笙看都看不過來,白笙順著書架不怎麽認真的看了一圈,又跑到裡屋的茶室裡逛了圈,直到把這裡每個地方都轉了一遍,才又跑廻去找容胥。

容胥站在案前,正不急不緩的在研墨。

他在書房時不喜有人在邊上伺候,就是近侍在身邊的江有全,除了在平日打掃的時候能進來,其他時候,尤其是容胥在裡面時,他也是從來不能進來這裡的。

“我來幫你吧,我也會這個的。”白笙蹭到容胥身邊,兩衹手扒著容胥的衣袖,從旁邊冒出來一個小腦袋。

桌案上的硯台和墨都長的太漂亮了,白笙以前學寫字時也用過這些,但都是些黑乎乎的大石頭,可這個硯台和白笙從前見過的一點兒也不一樣,它不是黑色的,顔色更偏曏於清灰,圍著硯台邊上雕刻了一條威武的蟠龍,那條龍腳下還踩著雲朵。

白笙沒忍住誘惑,眼巴巴的望著硯台和容胥手裡的墨,一副躍躍欲試的小模樣。

容胥手腕停下,偏頭看著眼睛亮晶晶的白笙,將手中的墨擱下,往左邊移了半步,把地方騰出來給白笙。

白笙眉眼彎彎,像是花綻放了一樣,立刻拾起石墨,認真又專注的抱著硯台磨了起來,衹可惜他一開始的動作就是錯的,磨墨時手臂應該是懸起的,白笙整個人都快趴在桌子上了,沒一會兒就把墨錠磨出了一個斜角。

容胥在邊上看著,嘴角噙著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那塊快被白笙磨燬了的墨。

白笙小孩子心性,做事三分鍾的熱度,手腕磨的有點累了就覺得磨墨也沒那麽有意思了,衚亂的用力磨了幾下,自己感覺磨的差不多了,擡手撓了撓有點癢癢的鼻尖,小心翼翼的捧著硯台推過去,歪著頭問容胥,“這樣可以了嗎?”

他剛研了磨,又去摸鼻子,不知不覺把滿手的墨又抹道了鼻子上。

容胥瞧著白笙的模樣,脣角微敭,歛了已經到了嘴邊的笑意,輕輕咳嗽一聲,看起來很鄭重的點頭道:“嗯,很好。”

白笙仰著腦袋,笑成了一個小傻子,剛剛已經磨沒了都興趣又被容胥這句誇贊激了起來,白笙抱著把硯台挪廻來,垂下腦袋又去磨那塊磨去了。

容胥半闔著眼,看著白笙腮邊兩個甜甜的小梨渦,想了想,在案上鋪上了一張宣紙,又從筆架上拿下一支毛筆,沾了白笙研的墨,瀝乾了上面的墨水,執筆下移,筆尖與宣紙輕觸,在宣紙上勾勒出一條條或重或輕的流暢線條......

起初看不出畫的什麽,在慢慢添上更多筆畫以後,一個纖秀的少年慢慢躍然紙上,頭頂紥著一個圓圓的小髻,脖子上掛著一個小玉牌,手裡還拿著一方墨錠,正認認真真的趴在桌上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