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節 軍統局掌門人

全營三百多名官兵,在一連三排排長余德才的帶領下,靜靜的站在軍營的門口,靜靜的凝視著幾輛汽車,帶著顛簸而起的飛塵,在他們的視線中慢慢放大。當這幾輛汽車終駛到了孤軍營的門前時,從裏面走下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看起來又削瘦了幾分,又滄桑了幾分,眼睛中卻依然帶著一種海一樣的浩瀚與包容的男人,不是他們的謝晉元團長又是誰?!

每一個人都努力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他們就是要讓團長看一看,到現在他們仍然是一支打不垮,拖不散的鐵軍。

自從謝晉元團長和十六名軍官被馬飛少校連夜帶走,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三個月時間!

三個月,通過孤軍營全營官兵連絕食都用上的抗議,通過全上海市民的集體抗議,通過各種媒體的宣傳,通過上海商會一些愛國成員的四處奔走,工部局終於用含含糊糊的態度,承認在處理孤軍營一系列事件,采用的方式“有些過激”。在把謝晉元等十幾名被隔離的軍官,連帶一面國旗,一起送回了孤軍營後,並公開承諾,在節假日時,允許孤軍營懸掛國旗!

經過了太多的波折,流了太多的鮮血,但是不管怎麽說,在這一場因為升旗而引起的沖突中……中國軍人贏了!

謝晉元的目光直接落到了馬蘭身上,他對馬蘭微微頷首為禮,沉聲道:“辛苦你了!”

只有真正熟悉謝晉元的人,才能聽出他這一句話的重量。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大恩不言謝”,到了這個時候,謝晉元已經不需要再對馬蘭多說什麽。他知道就是這個女人,為他守住了軍營。就算謝晉元和十六名軍官。被隔離到另外一個“環境更好,更適合軍官居住”的地方,但是他仍然通過一切可以利用的渠道,去打聽孤軍營的消息。在這三個月時間裏,日本情報機關派出的敢死隊,繞著軍營不停打轉,如果不是馬蘭把整個軍營守得無懈可擊,也許他回來時。面對地已經是一片狼藉,遍地屍體的死地、絕地!

謝晉元的目光緩緩從馬蘭的臉上滑過,落到了雷震的身上。謝晉元仔細打量著雷震,看著他站在那裏的姿勢,看著他的氣度,他的神態甚至是他身體地每一個細節,謝晉元笑了。三個月時間不見,雷震已經是一個軍人了!

而那個用深情的眼神凝視著他。任由傷情的淚水默默從雙眸中悄悄湧出,迎著他的目光,卻仍然可以揚起一個溫柔笑容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淩維誠是誰?!看著淩維誠那又哭又笑的臉,感受著她對自己那種發自內心。沒有半點虛偽的尊敬與理解,再看看站在淩維誠身邊,用委屈地淚眼,望著他的那雙兒女。謝晉元只覺得自己的內心突然被什麽給塞滿了。

就是在謝晉元回來的這一天,在把三個月時間發生的一切,向謝晉元做了詳細匯報,終於將身上地責任放下後,馬蘭對謝晉元提出了辭行。“謝團長你帶領全營兄弟呆在孤軍營裏,就是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險的戰場上,進行一場絕對不能有任何縮的戰鬥!你們仍然在不停的戰鬥,而我。也應該去尋找一個更需要我地力量的戰場了。”

謝晉元並沒有絲毫的意外,他默一沉默後,道:“中央軍校教導總隊是一支在國軍戰鬥力中,排名前三甲的精銳部隊,一九三六年在戰場上嶄露頭角,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僅僅事隔一年,就在南京保衛戰中。於長江邊全軍覆沒。實在是另人扼腕長嘆。現在你已經沒有了部隊,你回去後打算去哪裏?”

“日本對我們中國虎視眈眈。他們的情報部門,已經針對中國,進行十幾年的情報收集,他們軍事地圖甚至比我們自己手裏的更詳細,也更精確。可以說這場戰爭還沒有開始之前,我們已經輸了!而在戰爭開始後,日本情報機關,更在軍事情報收集、政治輿論宣傳、暗殺等領域,繼續發揮著重要作用。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人心裏都認為,放棄抵抗比拼死一戰強,當漢奸賣祖求榮比當抗戰英雄強,甚至有人認為,國民政府統治太黑暗,還不如請日本人來管理中國,建立一個‘大東亞共榮圈’,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情報機構,和日本情報部門對抗,很可能支撐我們整個民族抗爭地基石,都會被他們一點點撬動,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要亡國了!”

在回答謝晉元的問題時,馬蘭顯然已經為自己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我想去投奔戴笠先生,他是黃浦第六期的學生,參加過北伐,算是我的學長。”

謝晉元點了點頭,他知道戴笠這個人,大家同在黃埔軍校進修,只差兩個班級,在這種擡不見低頭見的情況下,總會有交集的機會,更何況謝晉元還有著一雙識人地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