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難民營(上)(第2/2頁)

突然,一股絕對的涼意突然擊中了大衛。

這個男人身上的傷,都是在一次次和野獸近距離戰鬥後,留下的屬於男子漢的勛章!難道他從來都不知道用槍嗎?難道他就是用冷武器,在大山裏和那些猛獸,發起了一場又一場鮮為之知的慘烈戰鬥,難道這個男人在就快要餓死了,就是拎著一把刀,面對著一頭體重超過四百公斤,一爪子就能拍斷一棵大樹的成年公熊,發起了攻擊?!

大衛喜歡打獵,也喜歡聽一些和打獵有關的精彩故事,他曾經在請一位老獵人喝酒時,聽說過用冷武器對付公熊的方法。

在公熊胸口,有一片月芽形的白毛,那片白毛的下面,就是公熊的心臟。一些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在遇到公熊後,他們會摘下自己的頭上的帽子,或者用其它東西丟給公熊。而公熊這種動物,出於本能的習慣,它們總會把獵人投到自己身上的東西拾起來,看個清楚。而那些獵人就會趁著這個機會,突然沖刺,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足足兩尺長的獵刀,刺進公熊的心臟。

這一套理論說起來雖然容易,但是想想看吧,又有幾個人,敢面對一頭體重超過四百公斤的成年公熊,抓住它低頭拾取東西並仔細觀看的瞬間,把一柄兩尺多長的獵刀,刺進公熊的心臟?!

如果動作不夠迅速,出手不夠精準,力度不夠強大,不能一刀刺穿公熊的心臟,那麽這位獵人要面臨的,必然就是公熊能生生拍斷一棵大樹的可怕重擊!

就連那位一輩子和大山為伍的老獵人,也不敢用一把兩尺長的獵刀,去對付一頭成年公熊。

可是眼前這個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的男人,卻做到了,卻把這樣的事情說得理所當然。看著他那雙孤獨的,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看著他布滿了老繭的雙手,看著他身上那一條條,一道道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為了生存而搏殺中留下的傷痕,看著他胸口那四條公熊留下的爪印,大衛的喉結不斷上下嚅動。

公熊的爪子在他胸口上留下的爪痕早已經愈合,暗暗猜測著這個男人的年齡,估計著這些傷口已經擁有的歷史,大衛簡直不敢想像,當年這個男人在獨自面對一頭成年公熊時,他的年齡究竟有多大!

十五歲,十六歲,還是十七歲?

在這個年輕的男人身上,大衛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大自然的強存劣汰,終於明白了達爾文生物進化論背後那最殘酷的含義!

大衛輕輕的吸著氣,他沉默了很久,才伸手指著消毒室隔壁,一個專門為有身份中國人準備的特別通道,道:“堅強的男孩,帶上你的夥伴從這裏進去吧,你不用經過這個消毒室了。”

大衛指的夥伴,是靜靜臥在這個中國男人腳下的那條“狗”。大衛這一輩子打過那麽多次獵,見過不知道多少擁有名貴血統的獵犬,可是他真的沒有見過這樣一條氣勢比狼更彪悍的狗!

他深深看著眼前這個為他敞開了另外一條通道的英國人,看著大衛那雙猶如大海般蔚藍的雙眼,他沉默了半晌,終於用力點了點頭。

眼看著那個大男孩帶著腳下的狗,在其他中國人怪異的注視下,慢慢走向特別通道,大衛知道他這輩子再也不會忘記這個全身上下,帶著一種孤狼氣息的中國人,他放聲道:“堅強的男孩,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雷震!”

他的名字,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帶著一種屬於大山的樸實與狂野。默默的望著這個叫雷震的男人,走過了特別通道,大衛在心裏發出了一聲嘆息:“真是可惜了。”

如果雷震是一個英國人,在這樣一個到處都充滿了戰爭與危險,同樣也充滿了機遇與挑戰的世界裏,擁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在背後支撐,也許這樣一個擁有野獸危險氣息的男人,真的有機會去創造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