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界最強

就在陸戰一師準備撤出碣隅裏的時候,史密斯師長突然聽到在右翼的戰場上,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中間還夾雜著各種不同口徑火炮反復轟擊的沉悶聲響。到了這個時候,為了頂住中國軍隊反復攻擊,早已經焦頭爛額的史密斯師長才突然想起來,為了守住碣隅裏這樣一個戰略要地,在幾天前他派出一支連隊,守住了右翼的一個山峰。

這是絕對不能失守的陣地,一旦這座山峰失守,中國炮兵就可以居高臨下,縱覽整個碣隅裏,並把炮彈打進他們的軍火庫上面。如果不是這支連隊,拼死抵抗頂住了中國軍隊一波又一波狂風驟雨的攻擊,碣隅裏已經在中國軍隊的火炮攻擊下,變成了一片火海。

身邊是五千名整裝待發,即將去突破十倍於己中國軍隊封鎖的陸戰一師官兵,右翼的戰場上,是一支血戰幾天幾夜,很可能已經被打殘打散,天知道還能有幾個活人的連隊。把這樣兩枚砝碼放到任何一個人面前,都可以迅速衡量出其中的份量差異。在學習中國的孫子兵法中,史密斯師長甚至還記住了“壯士斷腕”這樣一個成語。

在心裏回味著在西點軍校,教官給他們講述過的“壯士斷腕”代表含義,這位被阿爾蒙德將軍認為“缺乏軍人剛強氣質”的史密斯師長,眼睛裏猛然閃過了一絲幾可分金碎石的精光。他霍然轉頭,盯著站在自己面前,最驍勇善戰的陸戰一師第一團團結劉易斯,命令道:“我給你兩個營和三個小時時間,把那支連隊給我搶回來!”

劉易斯團長沒有說話,他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在一次次戰火的洗禮下,走到今時今日,他絕對不害怕任何戰鬥。但是……調動兩個營的部隊,在四面被圍的情況下強行突擊,付出的代價可能會遠遠超過一個連。而任何一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都明白,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一分鐘時間就可能決定一支部隊,一個軍團,甚至是一場戰役的成與敗,更何況要耽誤整整三個小時?!

“陸戰一師不是我史密斯一個人的,而是我們所有人的。”史密斯師長環視全場,在這一刻,他的話當真是擲地有聲,“我不敢保證可以帶著你們全部回家,這裏是戰場,身為軍人我們早應該做好面對死亡的覺悟。但是,我覺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為了多數人的生命而拋棄少數人的生命,這絕對不是理由,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而拋棄少數人的利益,在我的眼裏看來,這同樣是自私!”

注重整體利益,一旦發生沖突,就要求個人服從集體,從而獲得整體凝聚力的中國部隊。

注重個人權益,允許張揚個性,擁有西部牛仔勇敢與浪漫風格,帶著強大冒險精神,一旦被逼到絕境,就會爆發出最強大戰鬥力的美國軍隊。

這是亞洲與歐洲兩個不同的世界,因為幾百甚至上千年的文化傳統影響,而形成的皆然不同的理念與執行準則。這種理念與準則,也許並沒有明文法律規定,但是已經成為一種束縛人們日常行為的道德標準,這兩種道德標準,都有自己正確的出發點,都有自己的理論基礎。

至於誰更正確……這就不是戰場上的軍人,需要去分辨的了!

劉易斯團長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挺直了自己的身體,面對史密斯師長這樣一位已經五十七歲,卻仍然活躍在戰場第一線的指揮官,認真的敬上了自己的一個軍禮。

當劉易斯團長大踏步走開的時候,幾個距離他最近的軍官清楚的看到,在劉易斯團長的眼睛裏,有一抹晶瑩的東西,正在不斷的輕輕跳動。

“我是陸戰一師,第一團劉易斯上校團長。”得到史密斯師長最大指揮授權的劉易斯團長,撥通了航空母艦群司令部的電話,他用鼻子輕輕吸著氣,看著一名作戰參謀平鋪在自己面前的作戰地圖,一字一頓的道:“我要求支援,我請你們派出所有能派的轟炸機和戰鬥機,用最密集,無間斷的覆蓋性火力,進行三小時連續轟炸,徹底切斷中國軍隊一切可能對我們發起進攻的道路!”

就在三個小時時間裏,從“巴裏”號、“菲律賓”號、“西西裏”號、“巴裏”號、“萊特”號幾艘航空母艦上,不知道有多少架次的戰鬥機、轟炸機起此彼伏;在三個小時的時間裏,美國第五航空部隊的戰鬥機、偵察機、轟炸機更是傾巢而出。

天知道這些戰鬥機、轟炸機究竟在蓋馬平原上傾泄了多少噸的彈藥,就像所有中國志願軍指戰員都明白的那樣,白天是美國空軍的天堂!他們硬是用數以萬噸計的彈藥,在蓋馬平原上,制造出一條條生命隔離帶,掩護劉易斯團長,成功的搶回了那支駐守在高地上,已經被打殘的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