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誰與爭鋒 第二十一章 沖撞(第2/5頁)

“我們趕到這裏,除了要向各位報告鑒定結果之外,還必須要提醒各位一些細節,徹底杜絕傳染渠道!”

又有一位中科院院士站了出來,他略略點頭示意,一名助理工作人員,立刻打開了臨時指揮中心的鐳射投影儀。一張衛星拍攝的相片,隨之出現在幕布上。

“現在一百八十六名病毒可能攜帶者,集中在中國近海的島嶼上。雖然軍方已經對海島進行封鎖,但是單憑這種方法,想要把病毒渠道完全控制,還是遠遠不夠的。要知道,那個島嶼上面,可是有幾萬只海鳥,如果有海鳥和島上的人有過接觸,雖然海鳥不會被天花感染,但是它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羽毛,把病毒帶到內陸,或者附近的漁船上!”

“還有,”那位院士繼續道:“如果那些病毒可能攜帶者,在海岸上拾到幾個瓶子,閑得無聊,甚至是心存怨恨,刻意報復,寫上一封信,或者只是撕下衣服上的一塊布,放進瓶子裏,再重新投回大海。又有誰敢保證,這樣的飄流瓶,在十八個月時間裏,不會被人撈起來,並把它打開,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第二波次的病毒攜帶者?!”

第二個院士說的話,實在太尖銳,更帶著科研工作者,“牛頓”式的目中無人。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那你說怎麽做才算是萬無一失?直接派轟炸機,用燃燒彈把整個島嶼變成一片火海?”

“用火燒,的確可以有效消滅天花病毒。在十八世紀,天花病在歐洲橫行的時候,當地人也經常使用這種方法。”

第二個院士實話實說,“我是一個傳染病學科研究者,我的職責,就是找到疾病可能流通的渠道,並把自己的意見提交上去。至於如何決策,那是你們的事情。對了,我還要提醒各位,中國有十三億人,就算全國所有制藥廠一起加班加點,趕制天花疫苗,所有衛生院和醫院一起二十四小時營業免費注射,也絕不可能比得上天花擴散的速度!”

在一片沉默中,第三個院士走上了發言台,她赫然就是風影樓接受“鬼刺”訓練時的心理學導師!

“我不是傳染病學專家,也不是生化武器專家,我主要研究竟的是人類行為心理學。”

她沉聲道:“我在趕來之前,專門調閱了關於天花病毒發作的相關病例。在那種封閉的島嶼上,親眼看著身邊的人,因為病毒發作,全身大面積皮膚出現紅色斑疹,直至變成厚痂;還有些重症患者,雙眼失明雙耳失聰,直至因為敗血症發作死亡,很可能會有人,明明沒有被病毒感染,因為無法承受持續性心理壓力,而變得暴躁易怒,甚至因為過度恐懼,而做出我們誰也不願意見到的激烈反應。”

說到這裏,台下傳來了一個聲音:“他們都是最優秀的軍人,他們不怕死!”

女老師二話不說,抓起主席台上一個白陶水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砸過去。

“啪!”

水杯重重摔在墻壁上,在清脆的破碎聲中,十幾塊碎瓷片,以輻射狀向四周飛濺出去,而茶杯裏的水,更在雪白的墻壁上,留下了一灘抽象派畫藝般的水漬。

“你也是優秀軍人,你也應該不怕死,可是在我用水杯砸你的時候,你卻害怕了。你甚至沒有經過大腦反應,身體就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女老師瞪著那個下意識一低頭,避開水杯攻擊,但是臉上已經揚起憤怒神色的軍官,揚聲道:“你記住,是人就不可能不怕死。人類要沒有躲避危險,保存自己的本能,早就在上千萬年漫長進化中,自我毀滅了!”

三名中科院院士組成的科研小組,已經離開臨時指揮中心半個小時了,可是全場仍然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靜靜思考著些什麽。

這麽多人,也只有李向商才真正明白,一場他與金擇喜之間的戰鬥,以那個荒島為平台,展開了。

“金擇喜,我知道的。你故意用帶著731部隊標志的金屬箱來傳播病毒,本身就是在警告我們,立刻行動,把病毒傷害縮到最小程度,說到底,你仍然心裏牽掛著國家,不願意因為私人恩怨,傷害到所有人罷了。”

兩個人曾經在學校裏,因為校長的位置而明爭暗鬥,他們真的是太熟悉彼此了,熟悉得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麽。

但是李向商發現,現在他真的看不懂金擇喜了:“你和我比,最大的優點,也可以說是最致命的缺點,就是太重注個人感情,你看起來一臉嚴厲,但是對自己喜歡的人,你心太軟。你為了一個被學校淘汰的徒弟,甚至不惜成為軍隊叛徒,帶著他逃離祖國。我不明白的是,風影樓不同樣是你最喜歡的一個徒弟嗎?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風影樓拒絕了你的‘招安’,已經注定是敵人,你又怎麽可能立刻痛下殺手,非要把他逼到不死不休的絕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