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概是人的劣根性吧,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會讓人不知道去加以珍惜,而千辛萬苦仍然得不到的卻是拼了命也要去追尋。眼下,吳若雲就處在這種奇怪思維的糾結之中。她越是想得到海貓,終究越是沒有得到。她的心裏就像打碎了的五味罐,酸甜苦辣鹹,什麽滋味都有。她獨坐閨房,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而蹲在吳若雲閨房門外的吳天旺,此刻怎一個“苦”字了得。人說苦盡甘來,他卻苦盡生恨。他最恨海貓。如果沒有他從中搗亂,這時候早就跟吳若雲同床共枕了。同床共枕那該是他多麽渴望的呀!想到這裏,吳天旺真是饑渴難耐了,他不由得想到了槐花。吳天旺打定主意,輕手輕腳地越過吳若雲的閨房,徑直向槐花的小屋摸去。被綁成粽子的槐花一見吳天旺,又驚又喜:“天旺哥,你沒事吧……”

吳天旺的目光中充滿了占有的欲望,他一句話也不說,撲上去就給槐花解繩子。腳、腿、屁股、腰肢,吳天旺從下往上,一道道解著,又一遍遍摸著,他實在忍不住了,像頭發情的牛一樣將槐花扛起來扔在了炕上。吳天旺將槐花的兩只手舉過頭頂,迫不及待地扒了她的衣服。槐花渾身發燒似的滾燙滾燙,痛並快樂地叫著:“天旺哥,哥……”

正失魂落魄的吳若雲隱約聽到槐花的叫聲,她打開院門,發現吳天旺沒在門外站崗,心裏一下子全明白了。吳若雲快步走出小院,一腳踢開了槐花小屋的門。槐花驚恐地從吳天旺赤裸的身下探出頭來,吳天旺也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沒穿衣服,又連忙趴下。槐花和吳天旺被捉奸在床,兩人只能靠一條被子遮羞。

吳若雲怒斥:“好啊,吳天旺,在族長大老爺的家裏你敢強暴小丫頭?我這就去問問管家,按老祖宗的規矩,你該怎麽個死法!”吳天旺蜷縮在被子底下顫抖,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槐花扯過被子的一角,遮掩著自己的羞處,一臉的乞求:“別啊!大小姐,天旺哥他沒有強暴我!求求您了,您就饒了天旺哥吧!”

吳若雲大怒:“什麽?事情都這樣了,你還幫他說話?告訴你槐花!你說不是強暴也行,那就是你們兩個通奸。通奸怎麽懲罰法我可知道,我爹會讓人用鍘刀鍘掉你們雙腿的!”

槐花急忙改口:“不是通奸,不是通奸,大小姐,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是我勾引的天旺哥!要鍘就鍘我一個人的腿吧!”

吳若雲氣急敗壞,罵道:“好你個槐花,那好,你就這樣不許動,我這就讓我爹來看一看,看你這副樣子像不像勾引人的!”

不知什麽時候,吳天旺已經穿上了短褲,一骨碌滾下床,雙膝跪在吳若雲腳前,搗蒜一般地磕頭說:“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天旺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對您忠心耿耿的分上,您就饒我一條狗命吧!”

吳若雲壓下滿腔的怒火:“吳天旺,你要是有良心就好好想想,槐花是怎麽對的你。你這麽對她,她還想替你開脫罪名,你就一點也不動心?好吧,你穿上衣服,拿著你的槍,跟我到院子裏去!”

吳天旺只好穿好衣服拿上槍,跟吳若雲來到院子。吳若雲站定,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吳天旺,今天的事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不管槐花說什麽,你怎麽都是個死。不過,你也可以不死,你手裏不是有槍嘛,你剛才不也開了槍嘛,你現在再開一槍,殺了我滅口吧!”

吳天旺把槍“啪”地扔在地上,又撲通一聲跪在吳若雲腳下:“小姐,天旺不敢,天旺不敢!”

“你這麽對槐花不是一回了吧?連這種苟合之事都做得出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

吳天旺擡手抽著自己的嘴巴:“大小姐,天旺該死,真該死!”

吳若雲吼道:“行了!我不願看你這個窩囊樣!我問你,你以後怎麽打算?”

吳天旺一愣:“怎麽打算?我一定對老爺、對大小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吳若雲不耐煩了:“誰問你這些了?我問你,以後要怎麽對槐花?”吳天旺一時被問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槐花全都跟我說了,三年前吳家出了件丟人的事。可那事不賴槐花,是吳江海和春草兒合夥算計了她!槐花是個受害者,她一個賣了死契的丫頭,為了活命還能怎麽樣?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青梅竹馬,可這以後你又是怎麽對槐花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三年來,我很少在槐花的臉上看到笑容,吳天旺,我實話跟你說吧,你要是不想讓今天的事情敗露,讓我爹宰了你,就給我一個準話,這輩子你打算怎麽對槐花?你給我說清楚!”吳天旺聽明白了,吳若雲是在逼他表態。吳若雲進一步說:“槐花對你這麽好,願意替你死,你還嫌棄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