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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十三一愣,說:“我可沒閑工夫聽你繼續講故事,要是沒什麽別的事,請回吧。”

“不,這個故事你一定要耐著性子聽完,要不然我今兒就算是白跑了一趟。”姚炳才慢悠悠地說,“故事的結局很簡單,被我放走的吳大當家後來跟我無意中提起一件事,他說跟十三爺居然是舊識,而且曾經合作過一筆大買賣。”

陳十三的心臟像是被人猛地撞了一下,有點兒疼。

“十三爺,其實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別以為只有天知地知,舉頭三尺有神明,好的壞不了,壞的好不了。”姚炳才的語氣依然緩慢,他在挑戰陳十三的耐性。陳十三突然咧嘴一笑,說:“姚炳才,你這個故事聽起來倒是挺曲折的,只不過我陳十三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結交了無數江湖朋友,也不知你到底說的是哪一位吳大當家,興許年紀大了,糊塗了也不成。”

“對對對,我這記性也確實不怎麽好,吳大當家不日之後將來府上做客,十三爺,到時候要不要過來敘敘舊?”姚炳才皮笑肉不笑。吳大當家的形象在陳十三腦海裏越來越清晰,一些連帶的往事更是一一浮上心頭。他明白姚炳才今兒來找他的目的了,這也正是他擔心的。本來以為時間過了這麽久,有些事會慢慢被遺忘,沒想到陳年舊事會再次被提起,而且是被自己的對手提起。

“怎麽,終於想起了一些事兒?”姚炳才問道,“不要緊,要是想不起來就慢慢想,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陳十三突然拔槍抵著姚炳才的腦袋,惡狠狠地吼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殺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姚炳才年輕的時候幹過,你十三爺也幹過不少,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現在是什麽光景?民國了,不是大清那會兒,我相信你不會蠢到還會開槍殺人吧?再說了,我只是跟你講了個故事,難不成十三爺想因此而殺人滅口?嘿嘿,小題大做,太小題大做啦。”姚炳才全然沒把陳十三的舉動放在眼裏,輕輕推開槍,壓低聲音說,“姚某年輕的時候,恰好也從風吹埡經過,那個地方啊,閻羅王都要怕三分。十三爺,其實每個人年輕的時候都做過一些虧心事,不過不要緊,誰沒做過虧心事?閻羅王也做過不少虧心事。你這事我給你瞞下來,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陳十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姚炳才這話已經刺中他的軟肋,看來他在這一輪交鋒中注定是要失敗了。可他是陳十三,就算注定要敗,他也不會輕易就範。

姚炳才見他半天不吭聲,不禁心若閑雲,悠然地說:“十三爺,今兒正好張老弟也不在,不如咱們出去找個地兒坐坐?”

“沒這個閑工夫,慢走,不送!”陳十三下了逐客令,姚炳才卻絲毫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反而正襟危坐,雙目之間洋溢著淡定的笑容。

陳十三明白他想幹什麽,不禁冷笑道:“姚炳才,你可真是只老狐狸。說吧,想怎麽辦?”

“你我都是生意人,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姚炳才話還沒說完便被陳十三打斷:“你是生意人,我可不是,我就是一拉虎皮做大旗的,換句話說,我陳十三就是一跑江湖的,雖然暫時在極葉堂混跡,但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所以你根本不用威脅我,這對我沒用,我有的是銀子,大不了一走了之。”

“對對對,你跟吳大當家那筆生意確實分了不少。”姚炳才冷笑道,“也夠你下半輩子花銷了,不過有件事你可能還沒想過,要是這件事被警察局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陳十三瞪大眼睛,牙關咬得哢哢直響,他發現姚炳才這只老狐狸遠比他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所以他決定以退為進,暫時穩住姚炳才,然後再作打算。

張六佬和盧玉蓮在五裏坪待了幾日才回,一回來就把自己關進了房裏,陳十三見他如此高興,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問盧玉蓮她也不說,直到兩天以後,張樹愧也從漁洋關回到鶴峰,謎團才被解開。

“雙喜臨門啊,老張,總算是把您給盼回來了。”張六佬顯得無比興奮,把張樹愧拉進裏屋,神神秘秘的樣子引起了張樹愧極大的興趣。張樹愧雖然疑惑,但笑著問:“掌櫃的,這是有啥喜事兒?漁洋關的事兒是差不多了,但怎麽就是雙喜臨門了?”

張六佬壓抑著興奮,低聲說:“成了,咱們的事兒成了?”

“咱們的事兒?”張樹愧仍不解。張六佬鄭重其事地吐出了三個字:“宜紅茶!”

張樹愧聽見這個消息,為之一振,當即抓住張六佬的肩膀,瞪著眼睛驚喜地問:“當真成了?哎呀,太好了,沒想到我這一回來就有如此天大的好消息,我太高興了,那咱們接下來不是可以大展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