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不再受折磨

莫斯科郊外,一個並不起眼的小農莊,這裏的清晨還是那麽的陽光明媚,雖然偶爾可以聽到大地盡頭傳來的遙遠朦朧的聲響,可是這裏的一切還都依舊保持著那份祥和還有安寧。至少戰爭還不曾波及到這裏,上一次有外國的部隊經過這裏,那還是拿破侖時代的事情。

擁有全世界最廣大最深遠的縱深國土,一直是蘇聯引以為自豪的事情。這種事情別的國家永遠羨慕不來,就好像和平時期這些大國羨慕小國船小好調頭一樣。真的不要動不動就羨慕那些小國如何如何萬眾一心民風可用,因為那些小國也同時在羨慕大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

不過當第三帝國的坦克在烏克蘭停留,並且完成了防禦反擊的重任之後,莫斯科對於德國來說,已經不再是鏡花水月那種可望而不可求的存在了。經過精密的測算,德國軍方已經了解到了自己的閃擊戰最遠的攻擊距離,整個德軍仿佛一架精密的機器,分毫不差的在用自己最擅長的節奏,打他們最容易取得勝利的戰爭。

一名差不多有55歲的農婦扛著一根巨大的草叉,看著遠處那片林子皺了一下眉頭。她的家裏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已經加入到了蘇聯紅軍裏,連她那個可憐的已經快要六十歲的丈夫,也已經扛起槍來,保家衛國去了。

所以家裏剩下的唯一一個能夠幹活的人,或者說剩下的唯一一個人,就只有她了。她需要自己幹繁重的農活,以避免損失眼看就要收獲的大片大片的莊稼。

可惜的是,眼前的戰局實在是不由得她不擔心,自己的家人了無音訊已經足夠讓她煩心的了,從路過的人口中得來的那些消息更是讓她憂心忡忡。德軍已經打到了莫斯科以北的地方,距離她這裏也不過只有十幾公裏遠的距離了,這是她一天前從路過的軍隊那裏得到的消息,而那支軍隊急匆匆開往伊萬科夫水庫防線,阻止德軍越過水庫南下莫斯科州。

很快那種沉悶的,似乎大地被巨大的鼓槌敲打的聲響,又一次傳來。這個農婦不安的看了看聽說已經滿是德軍的方向,想了想最終還是放下了自己手裏的農具,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畢竟這已經是戰爭年代,她早就將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在了一起,藏在了自己家裏早就挖空了的幾塊地板下面。如果遇到什麽麻煩的事情,她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帶著最多的錢財,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趕回家中的婦人,將壓在盤子下面的幾片面包塞進自己的嘴巴,然後就回身想要取出那個包袱來,然後躲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她聽說南面和西面已經全部都是前線了,只有往東走,才有一線生機。

剛才那種讓她非常不安的預感再一次襲上心頭,她還沒等取出自己的包袱,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這種時候敲門的聲音顯得那樣的突兀,嚇了這個可憐的農婦一跳。不過那急促的敲門聲並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

農婦只好放棄了取出包袱的打算,鎮靜了一番之後,走到了門口拉開了自己的房門,然後她就看到了一群蘇聯步兵,有的人帶著鋼盔,有的人只有一頂皮帽子,總之就是一群滿身血汙灰塵的大兵們,架著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傷員。

他們沒有廢話,直接推開了婦人,七手八腳的就把那個傷員攤放在了屋子裏的地板上,幾個人穿著皮靴叮叮當當的上樓,踢在地板上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有藥麽?”為首的一名蘇聯軍官肩膀上還纏著繃帶,他靠在墻壁上一邊喘息,一邊問被眼前的血跡還有發生的事情震驚到不知所措的農婦:“你這裏有什麽藥品麽?”

“嘩啦!”還沒等婦人回答什麽,一個端著一挺機槍的蘇聯大兵就砸碎了這間屋子的窗戶,將漆黑的機槍從碎裂的窗口伸出去,對準了前面的大街。他的動作那麽的自然,就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這間屋子的主人還在這裏一樣。

“嘿!我問,你這裏有什麽藥品麽?”那為首的蘇聯軍官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因為他腳下的那個中彈負傷的軍官哼哼的聲音確實容易讓人覺得厭煩。他大聲的將農婦從玻璃碎裂的震驚中拉回到現實,然後用一種很血腥的眼光看著這間屋子裏唯一一個不是軍人的倒黴女人。

“沒……沒有!”農婦趕緊擺手。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些人沖進自己的屋子,還這麽肆無忌憚的破壞踐踏。畢竟他們不都是蘇聯人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待自己祖國的平民百姓呢?

“德國人今天上午渡過了伊萬科夫水庫,這裏已經是前線了。我們從水庫防線一路被德國人的坦克趕到了這裏,所以你這裏已經是我們蘇聯的前線了!”那為首的軍官開口說了他走進屋子裏之後,最長的一段話,然後就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