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安慰

送斯圖登特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阿卡多看了一眼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掌,這算是雙手沾滿了人民的鮮血麽?這算是惡貫滿盈麽?這算是要下地獄的罪惡麽?

靠在沙發上,阿卡多突然覺得自己很累。他閉上雙眼,心中有無數的想法翻湧著。

另一個時空裏,如果僅僅是靠希特勒一個人的忽悠,就可以把這個民族帶上萬劫不復的邪路上去麽?顯然是不可能的。希特勒只是引導和利用了這個民族自強不息的精神,利用了這個民族對於強大的渴望。

在沒有希特勒的年代裏,這個國家的軍人們就在尋找著反敗為勝的道路——他們偷偷摸摸發展機槍,建造大炮,隱藏潛艇,甚至在別的國家培訓飛行員。這些人不是納粹,不是極端民族主義者,他們僅僅是在為自己國家的強大殫精竭慮而已。

現在希特勒死了,帶著他的納粹黨離開了歷史的舞台,德國人民那極度的愛國熱情被阿卡多帶上了同樣的戰爭道路,但是這一次他們選擇的戰爭方式更“親民”一些——他們不再殘骸猶太人和其他民族,而只是有限度的掠奪一部分資源而已。

“安娜……我好累……”阿卡多把手背貼在眼睛上,靠在沙發上呢喃了一句,就這麽睡著了。這還是他兩天裏第一次合上眼睛睡覺,戰爭給他帶來的緊張感刺激了腎上腺素,讓他對著地圖徹夜發呆。

手掌上還有些鮮紅的顏色,衣衫上也還有一些暗紅色的幹涸痕跡,阿卡多就這麽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似乎那些遙遠地方的戰爭終於塵埃落定了一般。

安娜就這麽安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忙活了幾天累到睡著的男人,心裏有一絲難過,突然有一種沒有什麽可以幫上忙的無助感。

阿卡多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穿著男士襯衫還有馬褲馬靴的梅賽德斯剛剛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她在慕尼黑收拾了一堆爛攤子,讓那裏的輕工業重新走上了正軌,還視察了重工業,讓那裏的博福斯高射炮的產量增長了17%。

她把手指頭放在性感的紅唇上,對安娜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對安娜招了招手,就退出了房門。

她回過頭來,對跟著過來的管家笑著說道:“元首睡了,去取一張毛毯來,蓋在元首的身上。”

老管家點了點頭就轉身去找毛毯了,而這個時候安娜才走了出來,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阿卡多手上的血是怎麽回事?”梅賽德斯皺著眉頭問道。

“斯圖登特將軍從前線帶回來的陣亡士兵銘牌,元首很難過,就親自動手把上面的血跡擦拭幹凈了。”安娜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講了一遍。

梅賽德斯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就沒在多問什麽。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他做的對。”

“辛苦了,安娜。”梅賽德斯顯然這些天也沒怎麽休息,眼裏滿是疲憊。她緩步走到走廊的盡頭,對著那扇大落地窗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安娜低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梅賽德斯能這麽說讓她非常開心。

梅賽德斯輕輕用手撥弄了一下頭發,一頭美麗的長發就顫動起來,身上那件雪白色的襯衣讓她顯得非常有曲線美。作為元首夫人,她的裝束足以引領風潮,想必過幾天之後,這種類似女扮男裝的穿法就會風靡整個德國。她那美麗的臉龐上,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安娜,艷氣逼人。

梅賽德斯的美麗是一個矛盾的整體。你總是沒辦法用一個單一的字眼來形容她。你說她有權傾一時的高貴,她有的時候卻美麗到嫵媚。而如果你說她嫵媚,有的時候她又有那種類似成功男人的統禦之力。可要是你說她是那種女強人,她又能夠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

梅賽德斯,或者說女人,原本就是善變的。不僅僅是心,還有臉。她們每一次的舉手投足,每一次的笑容或者話語,都能夠揮發出不同的氣質出來。想要約束和固定,那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梅賽德斯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口說道:“我明白,元首能和我永遠在一起,是我的幸運……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女人,我明白。”

她的聲音很好聽,能在裏面聽出猶豫斟酌的意味,這是梅賽德斯,這是那個在數百億資產的德國工業巨子們面前都談笑風生的梅賽德斯。僅僅這一個小細節,就讓一旁的安娜在心裏嘆息不已。

這個世界上,能夠有幸站在梅賽德斯身邊的人極少極少。能有幸讓她如此斟酌說話的人就更少了,那簡直是風毛麟角——她如此放低姿態,是為了那個男人,是為了那個值得她如此的男人!

在屋子裏的時候,安娜是靠在阿卡多的肩膀上的,梅賽德斯也看到了這個畫面,安娜原本以為現在她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但是,現在看來,梅賽德斯應該是不會妒火中燒燃起戰火了。是啊,戰爭已經夠多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