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遺憾

即便是被衛兵拖拽著,圖哈切夫斯基依舊還是想要申辯一番:“我是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我是紅軍的元帥!你們不能隨便關押我!我要去莫斯科!我要找斯大林!我為了蘇聯,為了紅軍做出了很多犧牲和貢獻,現在你們可恥的把我抓起來,將來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前面帶路的中校臉上掛著得意,冷冷一笑,輕蔑地說道:“一個叛徒而已,我們這裏從來就不缺你這種人,哼,還我遭到報應?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要紙和筆!我要給斯大林同志寫信!我要給莫斯科的朋友送消息!你們不能剝奪一個元帥寫信的權力。”圖哈切夫斯基知道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聯絡他的那些老戰友還有老朋友們,至少應該把事情的經過讓莫斯科那些元老們知道才行。

“你還想寫信?現在你那些朋友都在給斯大林同志寫信呢!信的內容我都可以告訴你!他們都在忙著和你這個叛徒劃清關系呢!”那中校一腳把圖哈切夫斯基踹進了牢房,衛兵隨後就關上了牢門。那中校隔著牢門大言不慚地說道:“等死吧你!”

隨著這些人的離開,腳步聲漸漸遠去,圖哈切夫斯基這才安靜下來,開始打量起自己的牢房。墻壁上滿是斑駁的痕跡,想來這裏從未住進過一名元帥,他摸了摸身上,有一包香煙,可惜的是卻沒有火柴。

圖哈切夫斯基冷笑了一聲,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滿腦子都是這些年來的事情。這就是我的祖國?這就是我為之奮鬥一生的事業?陷害忠良,鏟除異己!渾然不把正義和道理放在眼中,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利竟然幹起了構陷戰友的勾當!

憑借著一封舉報信,一份從德國帶回來的情報,就把一名戰功赫赫,資歷深厚的老無產階級革命者投入到大牢,竟然連分辨和審問的過程都省略了,這是何其的兒戲和卑劣!

國內和軍內在進行大逮捕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斯大林在用陰沉的目光注視自己,圖啥切夫斯基在這種情況下不能不受危險的預感所煎熬。當他得知早在列寧格勒就與之一起共事並榮任軍區參謀長的B·M·費爾德曼軍長被捕的消息後,他還為自己的戰友申辯說:“這是一種大規模的挑撥離間活動。”

可惜的是現在他自己也被抓了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為自己如此這般的申辯一番。

然而他所說的挑撥離間活動仍在繼續著。就在他被抓起來的兩天之後,法院就開庭審判。就在當天,法官們就急不可耐的審判了“罪惡圖哈切夫斯基犯罪集團”:判決了圖哈切夫斯基和另7名重要軍事人員——一級集團軍司令葉羅尼姆·彼得羅維奇·烏博列維奇和約納·埃馬努依洛維奇·雅基爾、二級集團軍司令奧古斯特·伊萬諾維奇·科爾克、軍長維塔利·馬爾科維奇·普裏馬科夫、維托夫特·卡濟米羅維奇·普特納、羅伯特·被得羅維奇·艾德曼和鮑裏斯·米羅諾維奇·費爾德曼死刑。

在審訊中,圖哈切夫斯基都沒有被安排出庭為自己辯護,他的一個曾經的戰友出庭指正他用錯誤的方法削弱紅軍戰鬥力,這名戰友宣稱他“以減少騎兵數量和騎兵開支為代價,迅速建起坦克兵團。”

法庭將這個作為罪證,佐證了圖哈切夫斯基串通德國顛覆斯大林的企圖。這就使人想起了謝爾蓋·葉賽寧的優美詩句:

你可曾看見,

火車用它的鐵掌,

怎樣在草原上奔馳,

在湖邊朦朧的霧靄中飛跑,

打著鋼鐵的響鼻?

而在它的身後,

在深草裏,

象節日的一場絕望的比賽,

一匹紅鬃的小馬在狂奔,

纖細的雙腿向頭前甩去。

多麽可愛又多麽可笑的傻瓜,

它向哪裏,向哪裏追去?

難道它不曉得,活馬

已被鋼馬打得一敗塗地?

這首詩寫於1920年……我不得不說一句這真是怪事兒;對於一個敏感的、懷念逝去的羅斯的抒情詩人來說,對於一個有名氣的農民詩人來說,對於一個生來就喜觀“我們的小人物”的詩人來說,關於活馬和鐵馬爭論的結果,早在1920年時就完全清楚了。可有些軍事家和政治家卻依然在騎兵和坦克之間徘徊。

事實上德國情報部門想借陷害的手段幹掉棘手的蘇聯紅軍統帥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的企圖最終是實現了。斯大林借助德國安排的刀除掉了一直威脅著他的軍方圖哈切夫斯基勢力,一口氣抓穩了紅軍的指揮權。

不過借著圖哈切夫斯基案件打擊蘇聯工業人才還有削弱蘇聯政府人才儲備的計劃卻被輕易的看穿了,因為急於擴大蘇聯整肅運動導致假文件太多從而失去了一定的真實性,讓斯大林沒有把整肅運動擴大到技術部門,雖然因為圖哈切夫斯基的牽連逮捕了幾個設計師,卻沒有傷及到蘇聯工業人才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