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亨克·古利特無聊的對著面前的拳靶揮動著拳頭,作為非洲最大兵源掮客費爾南多·托雷斯的私人保鏢,他的生活實在單調的有些乏味,他也不太適應菲律賓的天氣,如果不是看在那份傭金還說得過去以及費爾南多·托雷斯當年救過他一次的份上,他早就離職不幹了。

一名芬蘭“橙蛙”特種部隊的上尉軍人,居然跑來亞洲做一個保鏢,而且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居然做了七年。

見多了那些雇傭兵在費爾南多·托雷斯的介紹下前往世界各地開始冒險生涯,亨克·古利特心中一直有些沖動,他也想去戰場上聽聽槍炮聲,而不是窩在三寶顏市,聽著土著猴子嘰裏呱啦的鬼叫。

“是亨克·古利特先生嗎?”

放在旁邊的矮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亨克·古利特摘下拳套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裏面一個禮貌的男人開口問道。

“是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維克多·亨特,有份工作想要介紹給你,傭金隨意開。”

“我有工作。”亨克·古利特說完就想要直接掛斷電話,每個月他都能接十幾個這種詢問自己是否想要換個工作的電話,這不奇怪,很多軍事安保公司的數據庫裏都收集了全世界各國精銳戰士的資料。

很多人,能以被收錄進那些數據庫為榮,至少能證明自己是個出色的戰士。

“你是說費爾南多·托雷斯先生的保鏢工作?很遺憾的告訴您,大概您還不知道,費爾南多·托雷斯先生已經同意您換個工作,在死前說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毫無波動地說道。

“你在開玩笑?他就在我樓頂的房間裏。”

“我知道,你介意我推開門和你直接對話嗎?”電話裏的聲音說道。

亨克·古利特皺皺眉,拿著電話看向房門處,果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可以嗎?只是個角色扮演的任務,希望您快點答復,我的時間很寶貴。”

……

蔣震離開哥本哈根,用萊斯利·朗費羅臨時借給他的現金買了張火車票,然後悠哉悠哉的搭火車跑到了腓特烈港,從腓特烈港臨時上了一艘歐洲十一晚航程的返程遊輪。

這艘遊輪剛剛結束北歐之行,帶著船上的客人回到意大利。

蔣震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回到意大利,他在荷蘭海牙就下了輪船。

然後興致勃勃的參觀了國會大廈,博物館等等景點,確定把海牙這個小城走遍之後,才穿越比利時,進入法國境內。

烏普薩拉和哥本哈根國際機場,讓那些人慢慢等吧。

蔣震從法國北部一路南行,似乎就好像是個觀光客,開著一輛從二手車行買來的標志轎車,跨過巴黎,裏昂,尼姆等城市,最後來到了一個小城市。

這個小城市的名字叫做阿爾。

這處小城市是已經有了兩千多年的歷史,當年,凱撒的羅馬帝國征服史的第一步就是從這裏開始的,征服阿爾之後,凱撒建造了鬥獸場,歌劇院,羅馬浴池,把這裏幾乎建造成了一個小型的羅馬城。

如今,圍繞著這些已經歷經兩千多年風霜的石頭建築,阿爾向外稍稍擴展了些現代化建築,醫院,郵局,車站,學校等等,但是那些現代化建築只能建造在外圍,保留著這個小城中心最古老的兩千多年前的歷史味道。

即便是現代建築,這裏也盡可能的是法國南部的田野風光,風車,麥田,藍天,陽光,也正是阿爾,讓梵高忘記了巴黎,他只用了一年三個月的時間,在這裏癡迷,癲狂,毀滅,涅槃,創作出《向日葵》《收獲景象》《夜間咖啡館》《郵遞員魯蘭》等等數不清的名作,可以說,梵高是從這裏發覺到了他藝術的真諦,也從這裏走向了毀滅,他在這裏割下了自己的左耳朵,硬是送給了阿爾小城裏的一個妓女。

凱撒從這裏開始了征服歐洲的腳步,梵高在這裏結束了自己的藝術生涯。

開始與結束之城,阿爾。

蔣震從進入這座小城開始,臉上就沒有了之前的嬉笑戲謔,走過靜靜流淌的隆河,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那家咖啡館與這條隆河,都曾出現在梵高的畫作中,《隆河上的星空》《夜間咖啡館》。

如今,隆河一如當年般從小城旁流淌,記錄著兩千多年這座小城的歷史,那些光陰的故事。

但是咖啡館已經改名梵高咖啡館,進入咖啡館,入眼的就是那副梵高著名的作品《夜間咖啡館》,可惜是贗品。

很多遊客來這裏,都會在晚上來,他們都希望體驗梵高當年在夜間咖啡館裏發生的一切,所以,午後時分,咖啡館裏的客人並不多,或者說,除了剛剛走進來的蔣震,只有一個客人。

“我還以為自己猜錯了地方。”喬舒亞·雷諾從咖啡館一處角落的位置,對走進來的蔣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