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計程車把捏在手裏的黑巧克力塞進嘴裏,慢慢的咀嚼著,等那塊巧克力徹底消失在他的口腔中之後,他慢慢的拽出了自己脖頸處的士兵牌,對著蔣震晃了晃,像是自嘲一樣露出個笑容,卻沒有繼續蔣震說的關於教授和德國聯邦情報局的話題,像是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語: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還算不算真正意義上的雇傭兵,我,我們,見過其他的雇傭兵小隊,無非是簡單的雇傭關系,但是我們所在的喪鐘,卻更像是一支另類,深夜的時候,我問過自己,我問自己為什麽不回法國馬賽,哪怕去真正的做一名計程車司機,而是一定要留在這裏想著為死去的那些隊友復仇,為什麽我做不到其他雇傭兵小隊的成員一樣?”

“其實我們和他們一樣,我們可以和他們一樣,漠視敵人和隊友的死亡,幹這一行,死亡非常正常,我們和其他雇傭兵小隊不同的地方在於……”蔣震說著話也從脖頸處掏出士兵牌,與計程車一樣輕輕晃了晃:“是第一任隊長給了喪鐘一個信仰,冰人把這個信仰擴大,逐漸刻印到每一個成員的骨頭裏,所以我說,冰人是個老混蛋,他帶著那些隊友,嘴裏喊著Rangers!Leadtheway!死去,而我們如果什麽都不做,會總感覺自己少幹了一些事,什麽事?當然是我們活著的家夥大喊一聲AllTheWay繼續他們的腳步沖鋒,直至死亡或者勝利。”

“聽你說完,感覺有些道理,沒錯,就是這種感覺,我想過回馬賽,卻總感覺自己還有些事沒幹,你說得對,可能只有等我喊完那句口號,直至死亡或者勝利之後,才是我回家的時候。”計程車把手裏的巧克力拋給了蔣震一條,認同的輕輕點頭,嘴裏說道。

蔣震舉起手接到那條巧克力,看著計程車:“所以,德國聯邦情報局,你覺得如何?”

“我當然覺得沒問題,總比現在要靠一群醫生為自己提供保護更安全。”計程車無所謂地說道:“我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德國聯邦情報局會收留我們這幾條喪家之犬嗎?算上你那兩個非喪鐘的隊友,再加上喬迪湊數,我們也只有八個人,我們甚至都湊不夠人數去幫德國聯邦情報局幹哪怕一件突襲暗殺之類的小任務。”

“灰石國際一共有四支作戰突擊群,喪鐘,知更鳥,審判,綠光,綠光小隊現在不知道是否還在敘利亞,或者是在什麽其他地方,但是,毫無疑問,它沒有和我們一樣,被灰石國際放棄,埃裏克·普林斯不會丟棄綠光小隊,那已經是灰石國際現存唯一一直建制完整的作戰突擊群,我猜測,鑒於現在灰石國際面臨的壓力,綠光小隊不可能近期重返非洲,就算敘利亞的任務完成,也應該會回美國本土,現在,除了我們幾條喪鐘小隊的喪家之犬,知更鳥,審判兩支小隊的生存者,應該和我們一樣,所以,你覺得把他們拉進來湊成一支小隊,怎麽樣?”蔣震咬著又苦又甜的黑巧克力,對計程車說道。

赤道幾內亞的伏擊,不止是喪鐘小隊死傷慘重,審判,綠光兩支小隊的隊長牛仔和角鯨也都陣亡在赤道幾內亞,三只小隊九十多人,當場死亡了六十多人,還有二十多名存活者,這些存活者加在一起,還能勉強組成一支突擊小隊。

“一支小隊,然後呢?這不是個好主意,城管,如果我們聚在一起的人數太多,德國聯邦情報局就算肯給我們一條充當他們的猛犬的機會,也不會讓我們離開非洲,我們仍然要在這塊該死的大陸上掙紮。”計程車考慮了片刻,對蔣震認真地說道。

蔣震說的話很誘人,的確,把另外兩支被打散的小隊生還者聚攏起來,重新組成一支小隊,就算無法馬上恢復到喪鐘之前的戰鬥力,但是也會照現在的情況提升一大截,可是也給了德國聯邦情報局一個足夠的借口,把這支小隊留在非洲。

“我們為什麽要離開非洲?”蔣震看著計程車反問道:“為什麽不留在這裏?”

計程車想說,如果想為喪鐘小隊的那些戰友復仇,當然最好的主意就是重回美國本土,除了宙斯盾的總部在英國倫敦之外,無論是MPRI,還是橄欖國際,德陽,三葉叢林等等這些軍事安保公司,雖然注冊地點都在海外,但是實際上公司總部都在美國。

“我們是戰士,我們的主場在非洲,美國本土則是那些巨賈高官的賭桌,在沒有積累到足夠多的籌碼前,我們一直會留在非洲,等到我們有了足夠的籌碼,才會去賭桌上和他們亮開底牌。”蔣震把巧克力全都吃光,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對計程車說道。

計程車抿了抿嘴唇:“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請個假,去查查審判和知更鳥兩支小隊的生存者,問問他們有沒有興趣繼續幹這一行,傭金照付。”蔣震說道:“埃裏克·普林斯讓我趕來非洲時,送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卡裏的錢,足夠支付喪鐘小隊全額隊員一年的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