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發

“我突然有個疑問,你說教授是斯塔西出身,然後又說他現在在這個行業做掮客,隊長能聯系他,那麽對面的雪熊小隊其實也會聯系他,莫蘭國際是俄羅斯人創建的,按照關系來說,民主德國的教授應該對俄羅斯人更親近些。”蔣震對傳教士問道。

傳教士把雪茄遞給探出頭的計程車,然後擡腳脫掉自己的靴子,把兩只腳靠到了火堆上方,頓時房間裏發散出一股讓男人感覺熟悉的味道:

“恰恰相反,那家夥對俄羅斯或者說前蘇聯沒有任何好感,想想也能理解,換做誰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被迫加入斯塔西,也許還在那裏受盡各種精神折磨和強化訓練,在這個龐然大物倒塌之後,都談不上有任何留戀的,所以很多人說教授對未成年人這種變態的調教,很可能是有親身經歷,如果蘇聯人曾經這樣對待他,那他對俄羅斯人有好感才怪,他從不接莫蘭國際的生意,睡吧,小子,故事結束了,明天我們還要去礦山和他們打招呼。”

說完,傳教士舒適的呻吟一聲,卸掉裝備鉆進了睡袋,蔣震看看門外,冰人似乎還在遠處打著電話。

他想不出冰人聯系教授這種人有什麽用,炮灰?再精銳的炮灰也只是炮灰。

看起來計程車說的對,永遠不用去想搞清楚隊長的腦袋裏想些什麽。

第二天一早,蔣震和其他隊員是被外面的叫喊聲吵醒的,穿戴好裝備走出草屋,就看到三百多個黑人正圍著這個小小的營地舉著武器繞動,而一個老黑人則站在營地中央的空地上,看起來像是個巫師,脖頸處纏著一串獸牙項鏈,揮舞著手杖大聲吟唱,他每吟唱一句,那些黑人戰士就整齊的大聲應和。

而在空地上,停放著十幾輛破破爛爛的豐田皮卡,蔣震注意到,有兩輛皮卡的後車廂上,居然還架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兩挺簡陋型輪式自行迫擊炮,應該是那位曼迪族大酋長議員閣下能湊出來的全部武器。

冰人正坐在遊騎兵SOV的車頭上,咬著一塊D-Bar高熱量耐高溫巧克力,蔣震打著哈欠走過去朝隊長打了個招呼,隊長朝他晃了一下巧克力:“要來一塊嗎?”

在美國,軍糧中必須有一塊D-Bar巧克力似乎已經成了默認的規矩,雖然從沒有正式的條約要求,但是這種高熱量而且能在60度高溫還不融化的巧克力在海灣戰爭時很受歡迎,所以軍方也習慣在單兵口糧裏加入一塊這種巧克力,畢竟這一塊巧克力提供的能量甚至能替代一頓豐盛的早餐。

“謝謝。”蔣震坐到車的副駕駛位置上,從自己的模塊包裏取出單兵口糧,一份難吃的黃豆牛肉醬汁米飯,一個水果罐頭包,兩塊蔬菜壓縮餅幹,一份花生醬。

“這些家夥再幹什麽?”蔣震用勺子朝嘴裏送了一口加熱好的黃豆牛肉,對隊長問道。

“鼓舞士氣,那個老黑鬼是附近曼迪族一個村落的酋長,特意趕過來為那些今天要去爭奪礦山的曼迪族戰士們施加巫術,讓他們更勇敢。”

其他的小隊隊員也都一個個走出房間,如同懶漢一樣聚攏在一起享受口感糟糕的早餐,黃疸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走過來,朝蔣震勾了勾手指,做出一個吸煙的動作。

蔣震從口袋裏摸出香煙拋過去:“你自己的煙呢?”

“昨天晚上和幾個曼迪族黑鬼扮死屍時抽完了。”黃疸點燃香煙後,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

扮死屍,就是說黃疸昨天晚上負責擔任明哨,明哨的作用實際上並不是放哨,等於是誘餌,因為如果有人要偷襲,明哨基本屬於最先被gan掉的那種,不過頂尖小隊倒是很少有人傻乎乎的在沒有剔除暗哨之前就去獵殺明哨,因為一旦殺死明哨,就代表你已經被暗哨盯上,暗哨可從來不是一個。

明哨,在喪鐘小隊內,也被稱為扮死屍,因為明哨只有兩種下場,要麽真的死掉成為死屍,要麽沒有死掉,正等待成為死屍。

那邊的曼迪族酋長此時正依次為每一個曼迪族戰士送上祝福,所謂祝福也只是老黑鬼用手杖繞著黑鬼的頭轉動一圈,然後摟抱一下對方而已,但是這就已經讓那些年輕的黑鬼們興奮不已,一個個熱血沸騰,跳上豐田皮卡似乎隨時準備出發作戰。

纏著膠帶的AK-47,RPG火箭筒,56式突擊步槍,豐田皮卡,簡陋迫擊炮,光著上身赤著腳的年輕黑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晶瑩剔透的鉆石產生任何聯想。

等到所有黑鬼都得到了酋長的祝福,在酋長結束這次神聖的儀式後,這群黑鬼才從車上或者地上拿起他們的早餐狼吞虎咽,每人兩塊煮熟的木薯,與喪鐘小隊這些抱怨單兵口糧難吃的家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百五十個黑鬼?”傳教士把頭盔戴在頭上,邁步朝隊長走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