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何處是我家(第2/3頁)

蕭郎做東,在酒店為陳子錕壓驚洗塵,所有的老朋友都來了,其中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十四K的龍頭老大,前國民黨軍統少將沈開。

“陳長官,好久不見了。”沈開姿態很低,畢竟他的輩分比陳子錕低。

“相逢一笑泯恩仇,前段時間和貴幫有些誤會,還望海涵。”陳子錕也很客氣,他可以離開香港,但這些老兄弟,以及三槍會的弟兄們還要繼續在香港討生活。

“好說,好說。”沈開幹了這杯酒,代表十四K與三槍會的和解。

嶽華沒有參加宴會,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如果暴露的話幾十年的工夫就毀於一旦了。

……

數日後,陳子錕攜全部家人登上了飛往美國的班機,李耀庭、閻肅、陳壽、蓋龍泉、王三柳、薛斌等人留在香港發展,他們與蕭郎、龔梓君一起到機場送別,大家都是七十歲的人了,天各一方,再見不知道何年何月。

飛機從啟德機場起飛,飛越大片的貧民窟,天台上正在晾衣服的一個中年漢子擡頭望著幾乎貼著樹梢飛過的客機,眯縫著眼睛目送它遠去。

他叫梁盼,是大青山十爺梁茂才的兒子,一九六二年偷渡來港,一直從事底層苦力工作,直到一九七六年才獲得香港居留權,一九八零年結婚,一九八二年生下一個兒子,取名梁驍。

……

洛杉磯機場,陳子錕一行受到二戰老兵團體的熱烈歡迎,比爾·錢德思將軍帶領這些曾在中國戰場服役過的前美國陸軍士兵輪番與陳子錕熱情擁抱,很多圍觀群眾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陳子錕隨即轉機前往紐約,在紐瓦克機場又遇到相同的一幕,大批媒體記者蜂擁而來,爭相瞻仰這位傳奇人物的風采,陳子錕雖然已經是古稀老人,但腰板依然筆直,目光依然銳利而堅定,英語因為多年不說而有些生疏,但仍是地道的紐約口音,讓記者們熱淚盈眶。

閃光燈一片,人群中走出陳姣,她手捧鮮花獻給父親,此前陳姣孤身赴美求援的故事已經傳開,大家紛紛為這對英雄父女鼓掌。

然後是凱瑟琳·斯坦利女士,在掌聲中上前擁抱了陳子錕嗎,她是營救陳子錕的首席功臣,可以享受這個殊榮。

馬裏奧沒有露面,他說自己心臟不好,受不了太強烈的刺激,其實是不想讓陳子錕和黑手黨牽扯上關系。

迎接陳子錕的車隊足有上百輛之多,一路開回曼哈頓的路上,紐約警察局的摩托警幫著開道,所有車打著雙閃,電視台的面包車隨行現場直播,沿途無數圍觀群眾,揮舞著小旗幟,孩子坐在父親脖子上向車隊敬著禮。

途徑喬治華盛頓大橋的時候,懸索大橋門梁上忽然垂下一面巨幅美國星條旗,上面寫著一行字“歡迎回家”。無數身穿軍裝的退伍軍人列隊在大橋兩旁敬禮。

陳子錕的眼睛有些濕潤,他並沒有為美國做出什麽貢獻,卻受到這種規格的迎接,而在他努力為之奮鬥奉獻一生的祖國,卻被打到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此天差地別,讓人不禁唏噓。

車隊進入曼哈頓,遇到車輛都鳴笛致敬,一直開到陳家公寓門口,這裏已經騰出了足夠的房間供他們居住。

當晚,紐約上流社會宴請陳子錕,共和黨參議員理查德·尼克松與陳子錕親切握手,說自己二戰時期在海軍當少校的時候就聽過陳子錕的英勇事跡,是他的忠實崇拜者。

“將軍,祝賀你越過鐵幕,投奔自由世界。”尼克松激情難耐,忍不住當眾發表了一個小小的演講,抨擊了民主黨政府一番。

記者們見縫插針,猛拍照片,將尼克松與陳子錕的合影定格在歷史上。

陳子錕的手被尼克松握的太久,汗津津的很難受,正悄悄擦手,忽然旁邊走來一個六十歲的華裔男子,謙卑而恭謹的伸出手:“陳將軍,您好,我是譚古德,在馬來亞有個橡膠園。”

“幸會。”陳子錕敷衍的和他握握手。

“犬子和您女兒是朋友。”譚古德笑著說,期待陳子錕回應。

“哦,是嗎,失陪。”陳子錕點點頭,端著酒杯走開了。

譚先生尷尬的笑,不過心裏很得意,至少已經搭上話了,將來還愁不把陳家的女兒娶過來了。

……

在紐約稍事休整後,陳子錕前往華盛頓,超規格的歡迎儀式在等待他,一支美國陸軍儀仗隊等候他的檢閱。

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海軍陸戰隊司令官,喬治·霍華德四星上將主持了歡迎儀式,隨後林登·約翰遜總統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室接見了陳子錕。

全美人民在電視上目睹了這一歷史時刻。

大洋彼岸的神州大地,偉大的文化大革命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江東、北泰的街頭,標語大字報糊滿墻,高音喇叭裏革命歌曲激動人心,各種運動層出不窮,陳子錕這個名字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