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於占魁的最後一戰(第2/3頁)

於占魁很客氣的一點頭,他名聲在外,被車夫認出來很正常。

於占魁坐車,閆志勇在後面一溜小跑跟著,直奔海澱而去,路上於占魁和車夫攀談了幾句,偶然得知是紫光車廠的洋車,便唏噓道:“想當年,和你們陳老板曾經在陶然亭一戰,老夫畢生難忘啊,想想二十年過去了。”

車夫回頭笑道:“可不是麽,當年那場比武,我也在場。”

“您是?”

“我叫薛寶慶,是陳子錕的哥們。”車夫憨厚一笑,繼續拉車。

“原來還是故人。”於占魁又是一番感慨,和薛寶慶有一搭沒一搭的嘮起來,閆志勇很納悶,怎麽今天師父話這麽多。

赴宴的地點在海澱某處大宅,地點都快靠近圓明園了,到了門口,於占魁下車,掏了一枚銀元給寶慶:“您受累了。”

“喲,這我還找不開。”寶慶趕忙推辭。

“拿著吧。”於占魁健步進門,閆志勇緊跟其後,亮出請柬,守門的日本兵檢查了請柬,只允許於占魁一人進去,閆志勇被蠻橫的擋在了外面。

“志勇,在這兒等著我。”於占魁深深看了徒弟一眼,義無反顧的進門去了。

閆志勇退了下去,發現車夫竟然沒走。

“那啥,這兒偏,叫不到車,我在這兒等於師父。”寶慶道。

兩人蹲在地上,嘮起嗑來。

這座大宅是日式庭院,院子裏鋪著白石子,樹木花草小池塘,優雅至極,於占魁被引到廊下,日式房間裏坐滿了客人,有穿軍裝的,也有穿便服的,男男女女形形色色,都跪在榻榻米上,面前擺著木頭做的食盒,小酒壺,小酒杯,日本人的玩意都是小家子氣。

翻譯官向大家介紹了於占魁的來歷,說他是北平武術界最厲害的人,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於占魁聽不懂日語,但從大家誇張的表情就能猜出翻譯官說的內容。

“於館主,亮點絕活給太君助興吧,就瞧您的了。”翻譯官笑吟吟說道。

於占魁覺得一股血直沖頭頂,原來把自己找來,就是為這幫雜碎狗日的助興!堂堂齊天武館的館主,北平武術界泰山北鬥一般的人物,走到哪兒都有人敬著,居然像個猴子一樣,練拳給他們助興!

他冷哼一聲:“於某老胳膊老腿,耍不動了。”

翻譯官道:“誰不知道您老見天早上練功啊,利索點,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於占魁瞪了他一眼,翻譯官被他淩厲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半步。

有位軍官不耐煩了,大聲喝問:“為什麽還不表演?”

翻譯官忙道:“於館主他不願意為皇軍表演武術。”

軍官大怒,拿出一疊軍票撒過去,花花綠綠的票子落了一地,於占魁看也不看,冷冷的掃視眾人一眼,回頭便走。

此刻,燕青羽就坐在榻榻米上,禦竜王邀請他來赴宴,說是有武術表演,沒想到居然鬧了這樣一出,他心裏這個急啊,恨不得跳上去勸這位錚錚鐵骨的老爺子,別和日本鬼子一般見識,胡亂耍兩下走人就是。

兩個日本兵攔住了於占魁的去路,翻譯官在後面道:“別他媽給臉不要臉,皇軍請你來表演,是給你面子。”

於占魁道:“爺今天就是不樂意,怎麽著!”

一個日軍大佐伊利哇啦說了一通,翻譯官點頭哈腰,對於占魁道:“皇軍說了,今天你不表演夠兩個鐘頭的武術,就別想活著走!”

於占魁忽然笑了:“小子,老夫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少斤兩。”輕輕一下將翻譯官推出老遠,繼續往外走,兩個日本兵張牙舞爪來抓他,被他一個四兩撥千斤,撥了個狗啃屎。

席上坐著的川島芳子笑了,向李俊卿拋了個贊賞的眼神,找來的人果然是一頭倔驢,本來還怕他不配合呢,這下可好,三言兩句就爆,反而省了很多麻煩。

幾個軍官抓起軍刀赤著腳跳下庭院,哇哇怪叫著向於占魁揮刀劈去,於占魁一閃身躲過,施展空手奪白刃的本領搶過一柄軍刀,刷的一下擱在最前面一個日本軍官脖子上。

庭院裏的空氣頓時凝滯了。

於占魁輕蔑的一笑,撤回刀往地上一拋,轉身就走。

“砰”槍聲響了,於占魁背上一團血跡,他慢慢轉身,面孔猙獰:“小日本,背後偷襲,卑鄙無恥!”

剛才丟了面子的軍官手持南部手槍,連發數彈,於占魁慢慢倒在了地上。

“這個人是反日分子,將他當場處決,大家沒有意見吧。”軍官走到於占魁身旁,用腳踢了踢他,得意的問道。

回答他的是一陣笑聲。

燕青羽沒料到事情轉變的這麽快,一言不合就殺人!日本人當真是畜生!他心中極其難過,當即起身離去,卻被一個少佐攔住去路:“燕桑,看到同胞被殺,是不是很難過,告訴你,這就是不服從帝國命令的下場。”